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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施彼身,看你怎麼回應。
柳相正確實被噎了一下,旋即沉聲道:“放肆,我乃子遠長輩,夜遊秦淮賞月觀景,提點晚輩後學文章作品有何不可!”
李鳳梧冷哼一聲,大聲道:“是麼,提點文章作品需要秦淮八豔的李香兒?莫非是提點冰火兩重天的銷魂文章?”
剛才可看清了,方才依偎在柳相正身旁的正是那以冰舌烈唇馳名秦淮的李香兒。
“這……”
柳相正稍有遲疑間,柳子遠還以為堂叔辯不過了,情急之下拿起桌上裝酒的瓷瓶對著李鳳梧扔了過來:“我讓你逞口舌之利!”
李鳳梧矮身躲過,心裡暗罵了一聲娘,臥槽,跟我玩這一手,老子當年在後校門套遍夜市,就是畢業多年後一到後校門,那些套圈圈老闆就會想起曾經被我支配的恐懼……
反手拿起桌上的瓶子扔了過去,當然,是對著柳子遠,若是傷了柳相正,那可不是一般小事了,追究下來,柳相正會有小麻煩,可李家會有**煩。
這一下勁頭十足,柳子遠哎喲一身,捂著腦袋蹲了下去。
周錦綸和薛雲河不幹了,紛紛操起酒瓶湧到窗前來,水鄉畫舫這邊,同來的幾個府學舉子吃人嘴短,見狀不甘示弱也各操東西涌到李鳳梧身旁,一場隔船大戰不可避免。
柳相正大急,大吼道:“都給我住手!”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柳相正對侄兒的冒失大為光火,明知道自己有官在身不能狎妓,今晚的事情只能點到即止不能鬧大,偏偏還搞上這一出,感情是想讓我丟官不成。
這事要是鬧大了傳到臨安,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諫官分分鐘能用奏章把自己攆出京城。
盯著李鳳梧連聲冷笑道:“好一個李家小官人,柳某記住了,必不忘今夜之事。”
李鳳梧面無表情,先是拳打柳子遠,然後罵了柳青染一頓,現在再和柳相正一番舌戰,和柳家的恩怨已沒有緩和的餘地,也不介意被這位四品京官惦記,畢竟朝中那位張相公還有兩年,只要自己在這幾年能考個進士,哪怕是同進士都足以護住李家周全。
當然,如果柳相正能有大才胸襟,不和自己一般見識那最好,如果真要較真到底,自己也不會輕易認輸,誰叫這是一個官大不一定壓死人的朝代呢。
兩首畫舫漸行漸離,李鳳梧轉身前對著柳相正輕聲說了一句:“官居四品又怎樣,做官多年,被官場那口大染缸荼毒得已不知分辨是非,還是那個曾言男兒死當諡文正的柳家嬌子麼?”
聲音極輕,但柳相正聽了個隱約,怔在窗前,神色晦暗極其複雜。
第十三章我不是針對誰
過去二十年,柳相正都是建康士林一段繞不開的佳話。
九歲便能寫詩詞,十二歲能作辭賦,幾有過目不忘之能,解試、省試皆是榜首狀元,本是當科狀元無可爭議的人物,卻在殿試之前著了道,被臨安某豪門世家的公子哥兒拉去淺酌,不料竟頭疼不止,參加殿試時發揮失常,只落了個二甲傳臚。
柳相正有大才大志,中舉外放出仕時,以一首《念汴梁》名噪一時,尤其是其中一句“兵鋒復汴梁,天家威四海;壯志凌雲去,死當諡文正。”成為一時經典。
然而就因為這一句,柳相正被烙下主戰派的印記,當時高宗無意恢復,奸相秦檜當道,柳相正這一次在外出仕便是八年,直到秦檜死後幾年才得以回臨安,卻也仕途不得志,至今才官至四品。而他那些同科進士,不少人已官至一二品。
河西柳家也因此一蹶不振。
李鳳梧著實有些想不明白,這樣一個人在歷史上竟然沒有留下絲毫資料,哪怕野史之中也沒有記載過,就連他那首《念汴梁》也沒傳至後世。
究竟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能力將柳相正的存在從歷史中抹得如此乾淨?
事實上李鳳梧確實有些好奇,孝宗時期如柳相正這般的人物並不少,能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卻不多,乾淳之治的盛世下,那些青史留名的大多是官至一二品的相公大臣,雖然有孝宗換相頻繁的緣故,但顯然還有其他原因。
後世評價孝宗時期的南宋,有恢復之君而無恢復之臣,顯然並不是這麼簡單。
大宋朝有著當今世界最為繁華的經濟,難道出不了幾個名臣,培養不出幾個恢復河山的名將,僅有張浚、虞允文、李顯忠之流?豬才信!
不過今夜遇見的柳相正,顯然當年那兵鋒復汴梁的銳氣已被世道磨平,很難說他現在是主戰派還是主和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