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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婢子想送公主此花。”
雒妃怔怔無言,她望著六人,一時感慨萬千,但這樣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並不賴。
她勾了勾嘴角,說不上來漂亮的話,只得乾巴巴的道,“本宮曉得你們六人皆是好的,本宮……甚為歡喜。”
第二日一早,去滄瀾苑之時,她便帶上了鶯時。當眾將此事一說,那司儀小官感激涕零,並對雒妃三拜九叩。
雒妃嫌棄地揮了揮手,旁的大小官員,見公主未將庶務當兒戲。容王也不開口,又一副縱容的模樣,遂將近日州內大小事務一併報了上來,等著雒妃裁定。
雒妃瞧著書案上好幾壘的奏疏,一時眼神發懵。
秦壽悠悠然地看了她一眼。頗為好心的提醒道,“這只是近兩天的奏疏,公主需得今日批閱完了,明個好在滄瀾苑給諸位下臣一個交待。”
說完,他瞅著已經空蕩下來的議事廳,起身閒適地理了理衣襟,抬腳邊往外走邊道,“公主慢慢批閱,本王回鴻鵠閣懶個回籠覺,就不作陪了。”
雒妃恨恨盯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若是眼神化刀,多半她都能戳他幾個窟窿來。
是夜,已過三更天,雒妃氣悶地扔了手上的硃砂毫筆,瞧著還剩一大半的奏疏。陪著她的首陽已經打了好幾個呵欠,她腿一蹬,將碼的整整齊齊的奏疏踹倒,嚷著道,“不批了。回去休息。”
她就想不明白了,她不過是申飭了長史和護衛指揮,也沒想將容州大小事務悉數掌在自個手裡,插手進去,也不過是讓秦壽凡事心有顧忌罷了。
怎的目下。這大大小小的事,就都落到她頭上了?
首陽復又將奏疏撿起來理好,“那明日下臣問起,公主該如何應付?”
雒妃心一橫,揚著眉梢。囂張又任性的道,“凡事都本宮幹了,大殷朝養著的都是待宰的豬狗不成?皮毛蒜皮的事,都給本宮送來,怎的他們自個的俸祿不送給本宮?”
首陽一噎。竟覺得公主說的十分有道理,無言以對。
兩主僕遂一前一後出了滄瀾苑,往安佛院的方向去。
滄瀾苑屬前院,安佛院雖垮了前後院,可兩院之間隔著泊荷塘。不能直接過去,需得從後園子繞過去。
六月初的夜色,頗為涼爽,雒妃踩著八角宮燈的微光,像是踩在雲端之感。頭上繁星閃爍,手邊綠意蔥蔥,經由那泊荷塘,荷香蛙鳴,讓她這看慣華麗宮廷的,竟覺別有一番景趣。
然,這不錯的心緒只維持到轉過半個荷塘!
轉角後,猛然出現在視野的燭光,以及涼亭之中醉臥青石的秦壽,讓雒妃心一下就沉了。
首陽回頭瞥了瞥公主。不曉得是否要上前,畢竟要回安佛院,必定得經過這涼亭。
雒妃腳步一頓,桃花眼微微一眯,揚頭理也不理的繼續往前走。權當沒看見。
哪知,在她即走過涼亭之際,涼亭裡的秦壽開口了,“月下荷塘,公主不賞上一回?”
那綿長的聲音。帶著醇厚的啞意,竟不同與白日裡深沉的駙馬,叫人能鬆懈幾分心房。
雒妃駐足,映著亭內氤氳燭光,她模糊看見秦壽以一種愜意的姿態斜臥青石。鴉發披散,只著純白松垮袍子,哪裡還有半分正經的模樣。
“還是公主害怕本王能吃了你不成?”秦壽低低地笑聲傳來,十分蠱惑。
雒妃眸色有閃,她念及今日在滄瀾苑並未被提及的廊城之事。只猜不透秦壽是否在其中動手腳。
故而腳步一轉,進了涼亭。
首陽本想跟進去,哪知在亭外就讓延安攔住了,他拉著她站在能看見兩主子的位置,硬是不讓她過去。
雒妃在秦壽對面的石凳上坐下。她面前還擺著下酒菜,亭子裡,已經空了好幾個酒壺。
她皺眉,不甚喜歡酒味,好在涼亭有風,味也不重。
秦壽斜眼看她,見她面嫩如豆腐,又眉目精緻如畫,十足十的美人模樣,若是可以。他哪裡想與她鬧到目下這等境地。
畢竟若是毫無意外,他尚了公主,這輩子不能有侍妾,約莫後宅也就她一人。
而既是夫妻,誰又不羨琴瑟和鳴的呢?
即便他顧忌她的身份,還沒生出過歡喜,也曉得她這人多半得到後,新鮮勁一過就棄之腦後的秉性,可至少該相敬如賓,何故那般深仇大恨,他也沒動過她的人不是,更沒對京城那邊做什麼。
可她恨他,自洞房之夜那晚,她忽的就恨他入骨。
他煙色眼瞳裡有金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