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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整個人象被抽去了精神氣一樣。
江逐流腹內翻江倒海,一陣陣想嘔吐的感覺衝擊著他的喉嚨——他殺人了!他竟然殺人了!江大眼那灰白色的死魚眼彷彿就在不遠處死死地盯著他,讓他後背上一陣陣地冒虛汗。
剛才在泰順號提著勁兒參加測試,江逐流全力以赴,把所有的雜念都強行驅逐出腦海。因為這場測試關係著苑冬兒的將來,關係著江母的將來,江逐流絲毫大意不得。若不是為了苑冬兒,為了江母,江逐流又何必心狠手辣地殺了江大眼呢?
可是,現在這麼一鬆勁,那萬般雜念都飛入了江逐流的腦海。江大眼瀕死前拼命掙扎地情形竟然象電影的慢鏡頭一樣在江逐流腦海中不停地重播,以至於江逐流能清晰地記得當時的每一個哪怕是最細微的細節。倒了後來,江逐流也分不清楚,那些逼真的動作細節到底是他當時記憶下的真實情況還是事後產生的可怕幻覺。
江村遠遠在望了,家遠遠在望了,江逐流加快了步伐。到家了!到家了!只要到家,他就可以鬆懈下來,他就再也不虞種種失態被別人看到,惹別人懷疑了。
此時此刻,家才是最溫暖的地方,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疾步走進家中,江逐流再也忍不住了,他撲到院落的角落嘔吐起來。
“官人,你怎麼了?”冬兒連忙跑過去扶著江逐流,焦急地問道。
“舟兒,那裡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江母也聞聲趕了過來,一臉關切。
嘔吐了一陣,江逐流覺得心裡好受一點,他扶住牆站好,強笑著對江母說道:“娘,我沒事。天氣悶熱,我走路急了一點,歇息一下就好。”
江母顫巍巍地用手抹去江逐流額頭上的虛汗,哆嗦著乾癟的嘴說道:“舟兒,你看看你都這個樣子了,還逞強什麼?知道了,我兒一定是憂慮家中無錢抓藥,所以這般強忍!冬兒,你扶舟兒進房歇著,為娘到你天成叔家裡借幾十文銅錢……”
“娘!真的沒事!”江逐流深吸了一口氣,把腹中翻江倒海的噁心強壓下去,掏出了懷中的五兩白銀塞到江母手中,“娘,舟兒有錢呢。今日泰順號的測試孩兒透過了,已經被王魁發東家聘為泰順總號的賬簿總稽核。櫃上還預支了一半的薪銀給孩兒,娘,這不,沉甸甸的五兩白銀,娘先收著。咱家再也不用為錢發愁了!”
江母摸索著沉甸甸銀子,昏花的老眼中滿是淚珠。等了多少年,江舟終於有出息了,江家才也為缺米少鹽而發愁了。一時間,她真想發聲大哭,想告訴早早躺在陰間的老頭子,她沒有愧對他們老江家,一個寡婦硬是把江舟拉扯成人,不但為他娶了一房媳婦兒,而且兒子還尋了一樁好差事。
“舟兒?你真的沒事我就放心了。”江母信了江舟的話,“既然是路上走急了些,就快到房內歇息。冬兒,你不是說老母雞今天又下了一個蛋?去灶房內燒點開水,為你家官人衝一碗雞蛋水喝!”
冬兒應聲要去,江逐流連忙攔下:“娘,我已經在泰順號王東家那裡用過餐飯,就別讓冬兒忙了。我到房內歇息一下就好,你老也回房歇息吧。”
江母一聽王魁發王東家竟然留兒子吃飯,一時間就高興地歡天喜地。王東家是什麼身份?尋常人家能和他說句話都高興壞了,今日舟兒竟然能和王東家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了!那該是什麼樣的山珍海味啊?既然這樣,家裡的雞蛋也不算什麼稀罕了。江母一臉喜氣,那模樣,彷彿是她親自吃到了山珍海味一般。
“娘,那舟兒回房去了啊!”
江逐流趁江母高興,連忙拉著冬兒房內走。剛走了兩步,江母張口把冬兒喊住。
“冬兒,你來娘這裡。”
冬兒連忙鬆開江逐流,一路小跑地到江母跟前。
江母偷偷地把銀子塞進冬兒的手中,口中低聲交代:“乖媳婦兒,你將這銀子收了去,千萬莫讓舟兒知道。男人有了錢難免大手大腳,錢還是我們女人掌握著放心。”
冬兒剛想推辭,江母臉色一沉,冬兒連忙閉上了嘴。
“乖媳婦兒,以後家裡生活用度你要一手掌握。等年底舟兒發薪水的時候,你親自到泰順號櫃上支取,莫要過他的手!”
冬兒連聲應承。
回到房內,江逐流整個人象虛脫了一般癱軟在床上,渾身冒著虛汗,不住地打著冷戰。
冬兒點著菜油燈,看官人臉色灰黃,虛汗不斷,不由得又緊張了起來,她一邊替江逐流擦拭額頭的虛汗,一邊和江逐流商量。
“官人,你這個樣子怎麼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