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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嬤嬤立時呆了眼,抓住蘇氏的手道:“太太這是作甚?那蹄子本就該死,她攪得家中不寧,迷了二爺的心竅,把個新娶的二奶奶都逼回了家,太太你——”
“住嘴住嘴住嘴,”蘇氏大聲喊著:“她是個禍害精攪屎棍,遠遠兒的扔到廟裡關著便是,作甚要弄死她?”
黃嬤嬤不明白,弄死這丫頭,太太一向不是同意的嗎?正鬧著,闖進來一個人,喘著氣兒冒著汗,卻是叫蘇氏安排著去接閔氏的薛二郎。
蘇氏一見著薛二郎便如同有了主心骨,忙扯著他的衣袖大叫:“那丫頭被灌了藥,要死了,你快想想法子。”
薛二郎往顧揚靈那裡瞅得一眼,立時又怒又氣,可見著自家母親這般,罵人的話在舌尖滾了又滾,終究嚥了下去。上前抱住那丫頭,伸出手指就往口中戳,按著舌根使勁兒往下壓,顧揚靈心頭一噁心,胃裡直翻騰,立時吐出了許多東西來。連壓了好幾次,倒把早上的飯都給吐淨了。
幸而薛二郎手下有個通曉醫道的,這邊兒吐得差不多了,那邊兒福安扯著福興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也趕了過來。
福興扶著門框兒順了口氣兒,扯著福安的衣袖從袖子裡摸出一枚黑漆漆大藥丸,道:“你不是說喝□□了,不管什麼□□,先把這解毒丸給她服下,我這解毒丸——”
一隻手伸過來拿走了解毒丸,福興抬起頭,只看見簾子垂落,頂端綴著的白色珠子輕輕在抖動著。
福興怔了怔,忙高聲喊道:“拿溫水化開了再喝。”
第19章
服了藥,薛二郎扯下綢帳忙叫福興進來診治,屋裡酸氣沖天,可哪個也顧不上嫌棄。福興搭了兩根指頭摸脈,頓了好一會兒,把個薛二郎急得滿頭出汗,臉色愈發黑青。
一時搭過脈,福興又低頭瞧了瞧嘔吐物,轉過頭道:“那毒物雖是吐出了許多,又服了我的解毒丸解了毒氣,性命倒是無憂,可到底是傷了身子,我先開些清毒的藥吃上三副,等著清理了體內的毒素,再開些滋補的湯藥好生調理一番。”
見得薛二郎點頭,福興去了外間開方子,薛二郎這才空出手來收拾這幅爛攤子。
叫人先放了角房裡的丫頭,嫣翠紅英兩個早就急得不行,可見著屋裡頭的境況也不敢哭,憋著淚,一個領著個小丫頭收拾屋子,一個給顧揚靈清理身子換上睡衣。
薛二郎叫人綁了黃嬤嬤和那婆子,同蘇氏一起回了五福堂。
蘇氏被嚇得不輕,她以前便是責罰了哪個,那人後頭不幸死了,可那都是發生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今日裡她眼睜睜看著,薛二郎還未開口責備,她已經發起了熱。
薛二郎一面叫人安頓蘇氏先歇下,一面叫人去喚來福興。既是蘇氏病了,薛二郎再是不馴也不能這時候同親孃置氣,把黃嬤嬤和那婆子關到柴房,只等著蘇氏好了些,便要發落出去。
這次薛二郎不急著教訓那黃嬤嬤,他是打定主意不叫那賊婆子再呆在薛府裡。一次兩次地攪弄風波,瞧著蘇氏的樣子,只怕先前怒氣衝衝往清風苑,起的也是教訓一頓便了事的念頭。若非後頭跟去了黃嬤嬤,那丫頭怎就會被灌了□□,如今面似白紙,氣若游絲地躺在床上。還不知道那□□如何傷身,以後可會留下遺症。
不提薛府鬧得沸反盈天,閔嬌娥一行人晨時出發,夜裡便到了閔家。見著她回來,看門兒的都愣了,還是被殷嬤嬤狠狠瞪了一眼,才回過神去報信兒。閔家自然也是一番折騰,首先趕來的,便是同閔嬌娥極為不對付的三個嫡出妹妹。
閔嬌娥長得頗似她生母林姨娘,豔芳無雙,嫵媚動人。三個嫡出妹妹卻是像極了正房太太,雖也貌美青春,到底也只稱得上“清秀”二字。更遑論林姨娘向來跋扈,憑著閔老爺的偏袒,沒少給閔太太堵眼子,扯閒氣。閔嬌娥自是有樣學樣,有那麼幾年,閔府的後宅可算得上林姨娘母女的天下。
如今閔嬌娥嫁了,卻不曾想剛嫁去幾日,便受了閒氣回了家門。一打聽,好似還是因著納妾的緣由,三個妹妹不由得笑掉了大牙,不來奚落一番,可實在是對不住原先受過的苦楚。
林姨娘今年三十有二,雖已是半老徐娘,可風韻猶存,一身細白嬌嫩皮,兩彎柳葉含愁眉,玲瓏的鼻樑,殷紅的檀口,行動便是弱風拂柳,張口便如清泉出洞。
這般女子用起手腕自然不會火星燎原般熱烈鬧騰,她最擅綿裡藏針,當初便把正房太太欺負的毫無招架之力,最後閔老爺還格外疼惜她。偏偏生出個小妮子,動輒大呼小叫,拍桌掀案,卻是個烈性子。
閔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