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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薛二郎說他要過來; 顧揚靈便洗漱後坐在羅漢床上,一面看書,一面等著他來。然則等到很晚; 卻是不見人影子。於是叫紅英鋪了床,剛躺下; 薛二郎卻來了。坐在羅漢床上也不吭上,面色古怪; 瞧著顧揚靈; 頗有些有話在心口難開的模樣。
顧揚靈便靠在床頭上看他:“二爺有話要說?”
薛二郎遲遲疑疑默了半晌,道:“剛才,剛才昊郎摸進了我的書房裡。”
顧揚靈登時恍然,曉得是偷那納妾文書被抓了正著,心道那昊郎可真是個性急的,偷東西不等著夜深人靜,怎的這麼早就去了。
看了薛二郎一眼,顧揚靈淡淡道:“是我要他去的; 當初二爺脅迫了紅英; 叫我不知情便籤了納妾文書。如今我叫昊郎趁著夜色偷盜出來; 卻也是以牙還牙罷了!”
薛二郎臉色便有些訕訕; 道:“靈娘你莫要生氣; 等著我休了閔氏; 再同你補了婚書,我便把那東西給你,如何?”
顧揚靈清淡一笑:“二爺心思縝密; 我如今困在二爺的手心裡,哪裡敢說得一個不字?”
薛二郎便討好地笑了笑,指了指臉上被孫昊打得青一塊,紫一快的斑塊,道:“只瞧著這傷痕,靈娘便消消氣吧!”
顧揚靈輕飄地瞥了一眼,道:“原是二爺你做事不地道,我弟弟雖是莽撞打了你,卻也是合情合理。”
薛二郎忙道:“沒錯,很是合理,很是合理。”
顧揚靈瞧得薛二郎如今低聲下氣的樣子,一時倒是有些默默的。她還記得當初薛二郎把她貶妻為妾,欺負輕薄她的時候,那可是半點兒愧疚都不曾有的,甚至還是得意洋洋,壓根兒就不在乎她難過不難過。如今卻是捱了打,還過來給她賠小心,可真是風水輪流轉,世事無常啊!
低頭苦笑一聲,抬起頭道:“二爺,你又何必同我做小低伏委屈了自己。如今那顧將軍是出門打仗,等著他回來,瞧著前幾次的樣子,必定不是好惹的,你又做甚非要惹了我這個麻煩回來?”
“再則,我雖是有了弟弟,終究也幫不得你什麼忙。可二奶奶卻不一樣,她家世好,人也漂亮,二爺又何必非要休了她,再來娶我。”
“況且這薛府我呆得也不開心,昊郎也不樂意我繼續留在這裡,二爺不如放了我和弟弟離去,豈不是萬事太平?”
薛二郎本是滿臉討喜的笑意,聽得這話也漸漸斂了神色,起身到床側慢慢坐下,默了默,忽的一笑:“若按著靈娘說得去做倒真是萬事太平,可是——”說著,薛二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神色很是認真地道:“這裡不願意。”
說著勾起唇慢慢地笑了:“我曉得靈娘你心裡頭沒我,那文書的事情如今你已經知道了,只怕是心裡頭更不待見我了吧!”
稍稍彎起的眸子忽的一眯,身子突地湊了過去,唇瓣緊挨著顧揚靈的耳朵緩緩道:“可即便是這樣又能如何?只要我心裡有你,你就必須呆在我的身邊。靈娘,我是一定會娶你的,生同衾死同槨,你就不要再想著逃跑了,好不好同我過日子,難道不好嗎?”
屋裡頭靜得驚人,顧揚靈聽得自己的呼吸聲突地變得急促,而後又慢慢變得平緩。默默轉過臉去看薛二郎,薛二郎臉上浮著淡淡的笑,看著她,桃花眼兒裡滿是柔情蜜意的暖色。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執念能有多深?
顧揚靈託著腮看著窗外的花壇裡,紅的黃的月季開得正是爛漫。昨夜裡薛二郎的語氣和神色都叫她受了很大的驚嚇,夜裡頭便做了噩夢。夢裡,她還小,母親抱著她坐在馬車上,往城郊的草莓園裡去遊玩。
草莓園是一對兒夫妻開闢的,這對兒夫妻有三個兒子,都是勤懇勞作的憨厚人。然而下得馬車,她興沖沖往裡面奔去的時候,卻是看見一卷席子卷著兩具屍體正從園子裡抬了出來。
雖然母親立刻趕上來捂上了她的眼,可她還是看見了,那從席子裡垂下來的手腕上,一彎銀閃閃的銀鐲子正沐浴著光澤瑩瑩發亮。那是園主三兒媳的手腕上,經常戴著的首飾。
後頭回了家,過了好幾年,她才偶爾從奶孃嘴裡頭聽得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原是那三兒媳不會生兒子,園主夫妻要三兒子納妾,三兒媳卻不同意,只說納了妾,她便和離回孃家。
可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啊,三兒子還是納了妾室,三兒媳便收拾了包裹,果然要和離回家。三兒子不肯放她走,又不敢違抗父母之命,每天的夜裡還是要去那妾室的房裡頭過夜。於是三兒媳便偷跑了,回頭就叫人送來了和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