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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齊王正是討好蕭美仙的時候,放柔聲音哄道:“府裡的那些姬妾還不都是隨你處置的,只是你姐姐那裡,你還需請她在皇上面前為我說幾句好話,畢竟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是貴妃的妹夫,我做了皇帝對你姐姐只有好處的。”
蕭美仙道:“我知道,不過你最好給我收心養性,好好表現,這樣大臣們才會覺得你像個太子的樣子,還有太后那邊,你也給我孝順點,多多進宮請安。”
太后喜歡說教,齊王不太願意見太后,於是道:“太后是我親孃,她不為我說話還會為那個說話。”
蕭美仙瞪了他一眼,“你就照我說的做。”
“行行,我都按你說的做,總行了吧,”齊王道。
……
進了八月,天氣炎熱,屋裡放了冰塊,才稍微涼快些,陸士儀整日都待在屋裡,青桃與綠梅陪著她,才不覺得寂寞。
宋淮放衙回來,進了屋,渾身都涼快下來,青桃與綠梅自覺地出去。宋淮進屋簡單的梳洗,然後換上乾淨衣服走出來。陸士儀穩當當地坐著吃葡萄,絲毫都沒有幫他的意思。
宋淮故意嘆道:“別人家的娘子服侍夫君更衣洗漱,事事親力親為,我家的娘子穩如泰山。”
陸士儀摘了一顆葡萄朝他扔過去,笑道:“你倒是想得美,你自己有手,做什麼使喚我?”
宋淮其實不是真正想要她替自己更衣,只不過想讓兩人更親密,於是道:“不如我服侍你更衣洗漱。”
陸士儀忙擺手,“不需要你,我有青桃綠梅就夠了。”
宋淮笑道:“青桃與綠梅總有要嫁人的時候啊。”
陸士儀聽出話中的不對勁來了,問道:“你怎麼突然提起她們嫁人的事情來?”
“我看得出新硯這小子喜歡青桃,想問問你願不願意促成此事?”
新硯是宋淮的書童,跟了他七八年,識得字,辦事還靈活,人品也行,陸士儀不討厭新硯,但最重要的是青桃自己的意思,“女怕嫁錯郎,這事還得青桃自己決定,我改日問問她的意思。不過,發乎情止乎禮,如果新硯對青桃不規矩,我可不管他是不是你的人,直接就將他打發出去。”
“好,都聽你的。”
宋淮說完之後,閉著眼睛躺在榻上,看著很疲憊的樣子。陸士儀問道:“怎麼了?”
他回道:“夏人犯邊,朝中重臣大多主張講和,已經與夏人達成和議,每年向夏輸出十二萬匹絹以及十萬兩白銀。大梁每年還要給遼人三十萬兩白銀,如此沉重的負擔,都加在了百姓頭上。”
陸士儀曾聽陸觀說過党項族建夏的事,大梁的富裕程度是夏國的百倍,人口土地都遠遠超過夏國,如今卻連一個小小的夏國都對付不了,還要納幣求和。
宋淮表情沉重地說:“開封縣離東京近,這裡的百姓看起來還算是安居樂業,可丁稅、田稅年年增加,很多人也難以負荷。今日我與孫主簿檢視了今年收上來的賦稅,稅加重後,竟然不比往年多。究其原因,是很多百姓失去了他們的田,一方面是有權勢的人兼併了百姓的田產,另一方面則是,賦稅太重,百姓種地所收根本不足以餬口,很多人乾脆直接投靠到富人名下為奴。”
陸士儀長在東京,從小到大見過的都是繁華盛景,但她受陸觀的耳濡目染,還是能夠明白一些,“我爹曾在湖州任職,聽他說過,湖州丁錢太重,很多人家生下孩子後就直接殺了他。”
宋淮嘆氣:“春秋生成一百倍,天下三分二分貧,開封縣還算是好的,其他地方只有更慘。朝廷禁止官員經商,聊勝於無,百姓還有一分生機。”
這個問題太沉重,陸士儀也沉默下來,陸觀擔任平章政事時,提出了種種措施,力圖改變這種情況,可是損害了不少文臣的利益,沒有多少人支援他,最後連皇帝也放棄,最終結果不過是陸觀左遷渝州,所施行的措施全部被廢除。
宋淮沒當官時,對於國家的貧弱還沒有太明確的認知,做了開封縣的知縣已有一年,見識過了,才知道大梁的弱,但他又無力去改變什麼,因此心裡很不好受。
陸士儀拍拍他的肩膀,寬慰道:“你如今是知縣,把開封縣治理好就算是盡到你的職責了。縱觀史書,存續過三百年的朝代能有幾個,都是你放唱罷我登場。”
宋淮苦笑,“我剛才只是一時沒有想通,現在好多了。你說得對,我後日要下鄉察訪,估計要在外過幾日,我留下新硯,你有什麼事情可直接吩咐他。”
陸士儀道:“你不用擔心我,我想去東京住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