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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並未太放心上,好像是從……今年四月開始。”
“嗯,梁同康死之後才開始的。這與我們之前推測他是海神三爺的結論剛好吻合。”霍錦驍翻了個身,仰面躺在枕上,將被子拉下,遮到下巴處。
被子裡悶壞了,她需要透口氣。
東辭便也跟著鑽出,和她並排躺在床上,看著床頂帷帳的花紋琢磨著這些事。
“梁同康的身份確實有問題。當時挑起程家與清遠山莊紛爭的人,後來經殿下查實,與在三港海域搶奪假火/炮的,是同一幫人,不是來自東海,是關內馬匪所為,而這批馬匪暗中又由梁家供養。”
這事也是梁家被屠之後才查出來的,然而那時他們已經回了燕蛟,訊息傳遞困難,他到前些日子才收到霍翎新的信件,方得知此事。
“馬匪?”霍錦驍眯了眯眼眸,“當初從金蟒島逃走的烏曠生,就曾經是西北馬匪的軍師,梁同康就算不是三爺,也與三爺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
“我們假設他是三爺,那麼誰才最有可能繼承他的身份,成為新的三爺?按照當時的情況,梁同康已經病重,根據曲夢枝提到的梁家情況,梁同康有意將梁家的生意交給他嫡子,而讓梁二公子往東海發展,梁二才是他挑選的海神繼承人。”東辭順著這條線分析下來。
“如果梁二公子沒死,成為三爺,那屠殺梁家的,又是何人?”霍錦驍捏捏太陽穴,“梁府被擄的家眷後來出現在石潭,官府追查時在陸路設了關卡,他們很難透過陸路將人送到石潭,那隻能走海路。那段時間正好是運/送火炮期間,三港海線全面戒嚴,出了劫案後,石潭附近更是將所有船隻盤查一遍,殿下那邊應該有盤查記錄,難道沒發現什麼古怪?”
東辭搖頭:“沒有。”
“可有漏網之魚沒有查到?”霍錦驍又問。
東辭深吸口氣,轉頭看她,不語。
她慢慢閉上眼:“是不是燕蛟的船?你們沒查?”
當時因為三港皇商錢爺的貢品急著運去京城,巫少彌又是在海上劫案發生之後才去的全州城,她便不疑有他,為了擔心巫少彌此行受阻,她甚至悄悄以永樂郡主的身份讓霍翎的人向全州城官府施壓,暗中叫他們放行燕蛟的船。
所以,只有燕蛟的船沒被扣,沒被查。
她太信任他們,從未往這方面去查,直到祁望死了、東辭也被她殺了,那像一陣兜頭淋下的冰水,澆滅她滿腔熱血,心漸漸變得冰冷,慢慢就動了疑慮,她開始一件件一樁樁的回想。
如果確按她所猜測,梁家人的死,她要負一半的責任。
“小梨兒……”東辭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我沒事。”霍錦驍很快回神,“如果阿彌和燕蛟有問題,那三港的錢爺也有問題,或者是受人利用,用以遮人耳目。阿彌是後來才從燕蛟到石潭的,事前與錢爺沒有交集,說錢爺要採買我們的寶石和毛皮,又讓人從燕蛟把貨運來的人,是祁爺。錢高兩人都是梁同康介紹給祁爺認識的,若姓錢的能被利用,姓高的恐怕也……”
她藏在被下的手用力攥緊。
真相慢慢接近,她反而不敢掀開,怕看到讓自己痛苦的答案。
若是可以,對祁望的記憶,永遠停在那場暴風雨裡該有多好?
“別想了,都是我們的猜測,祁望不在了,沒人能給答案,唯一與這些事都有直接聯絡的,就是現在這位海神三爺。”東辭不忍見她冰冷痛苦的目光,馬上打住了這個話題。
“三爺……我記得當初在漆琉島,真周陽曾經告訴過我一件事,海神三爺從不露真面目,只憑明王海璽與虎符這兩件東西證明身份。換言之,不管是誰,拿到這兩樣東西,就能成為三爺!”霍錦驍嚯地坐起,被子落到腰上,“你要救人,知道人被關在哪裡嗎?”
“我偽裝作俘虜進漆琉就是想探明這件事,龐帆的家眷應該也在軍所,但具體位置還不明。”東辭亦坐起。
“軍所守衛嚴密,就算你探明位置也進不去,只有執三爺手諭才能進入。東辭,別管三爺是誰了,我們只需要海璽!”霍錦驍目光灼灼地望他。
虎符用以調兵遣將,海璽用來頒諭,他們只要能弄到海璽,就可以潛進軍所。
東辭忽有瞬間窒息。
她還是她,不管如何冷漠,有些東西刻在骨子裡,永遠不會磨滅。
這麼大膽的主意,只有她才說得出。
“這事我們要從長計議,若打算救人,光能進軍所還不夠,還需要安排逃遁路線,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