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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還是有孩子的。你們年輕人,不要自以為年紀尚輕就不注意保養……”
之後的唸叨謝安壓根沒有聽進心裡去,與此同時放下心來的還有蹲在外面的白露,看樣子公子不會把自己碎屍萬段,頂多抽筋扒皮了,嗚嗚嗚……
半月裡,李英知送來的書信已在案頭堆了高高一壘,大部分回信都是趁著謝安清醒時由她簡單口述,讓白露回的。以李英知的心思縝密,想必猜出了她的異樣,只不過礙於西京事務繁忙,分身無術,只得一封接著一封接連不斷地發信過來。
謝安拿起那疊厚厚的書信,簡略翻看一番,喚道:“白露。”
“少夫人?”
“準備回京。”
白露手裡的碗啪嗒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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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的西京中,各地節帥看小皇帝龍椅坐得煞是穩當,各大世家之間也沒有鬥得你死我活的兆頭,各自沒趣地向皇帝辭行回了自己的藩鎮。節帥這個位置也和坐龍椅差不多,離開節鎮久了保不準回去就被自己的部將給竄了位。
最後遲遲留在西京不走的也就魏博之主田嬰了,因魏博與朝廷之間關係尚算平和,人家不擔心自己後院起火,皇帝自然也沒那個閒心去管他留去走動。小皇帝自己的分內事都做不好,以前先帝在時同慶帝餘威猶存,各派勢力尚不敢輕舉妄動。現在輪到李頎坐上這把龍椅,這可就大不同了,先帝大行前沒留下遺照任命輔政大臣,這朝上誰說了算只能看誰的聲音響了。
以王謝為首的群臣仗著扶持新帝登基有功,聯手獨大一方;另一片則是以李英知為首的軍中新貴,異軍突起,鋒芒顯露。
各地節帥一走,諸臣不再粉飾太平,紛紛撕破臉在朝堂上你明刀來我暗箭去。小皇帝默默坐在龍椅上,張開口就被老大一嗓門吼了回去:“我操,你老子孃的!你們文官就會耍嘴皮子!使些下三濫的伎倆,上次拿黴糧充數的事老子還沒和你算賬!”
李頎:“……”
唾沫橫飛中,柳子元施施然走出:“說起糧餉一案,陛下,臣有本奏。”
李頎兩眼一亮,如見救星:“愛卿但說無妨,速速講來。”
柳子元先是不聲不響地環視朝堂一週,目光所及之處諸人各個面色略僵。柳子元的名聲和他名字全然不符,可謂臭名昭著,人人避而不及,生怕入了他的法眼。原因無他,只因在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酷吏,哪個倒黴催的落到他手上不脫個三層皮,抽幾根骨頭,想死?沒門。
“臣與大理寺這些日來一直重審兵部尚書謝安瀆職一案,發現此案中疑點頗多,因此順著糧草供應這條線索一路追查下去……”
自覺萬事無虞的李駿突然覺得柳子元的目光在他臉上定了一定,他心頭一慌,強作鎮定看去卻發現柳子元根本沒瞧他,繼續道:“可查到中途,所有涉及此案的當事人皆遭滿門滅口,線索因此齊齊斷裂。”
“哼,這還用說嘛,定是謝安為了掩埋證據,殺人滅口。”
柳子元玩味地看過去:“這位大人,如果你是兵部尚書,為了對付看不順眼的人……”
說到這,李英知嘴角微微抽搐。
“或者其他原因,在自己督辦的糧草上動手腳嗎?您與謝尚書也共事幾年了,您覺得她是這樣做事不經過腦子的人嗎?”
那位大臣被問得臉漲紅如豬肝,半晌說不出話來。
“後來謝尚書在刑部大牢中又葬生火海,臣認為這也是對方在殺人滅口,以絕後患!”這回柳子元的視線是真真地掃過李駿一眼,隨即拋下個驚天響雷,“糧草既然發黴,緣何之後的將士們卻食用無虞,打了勝仗,陛下不覺得奇怪嗎?”
李頎怔了一怔,問道:“那不是因為恆將軍及時送來補給嗎?”
“恆將軍後來送來補給不假,但當時戰況緊急,且恆將軍也是在突厥夜襲我軍答應之後兩三日才來馳援。這兩三日間數萬將士的補給又從何而來?”柳子元面色微冷,噙著抹淡淡嘲諷笑意,“據臣所知,那兩日間的糧草是由首富沈氏從江南米倉中調出,及早囤入在幽州城內。而買糧草的人,不是他人,恰恰是身負瀆職之罪的兵部尚書謝安。臣找人查過行情,沈家米行的精糧比戶部採辦的貴出許多,而且兩日間供應的不僅有米糧,還有大量肉食以供體虛的兵士們補身。試問一個為中飽私囊,以次充好為自己謀私利的人,何必多此一舉?”
不知是何緣故,李英知覺得柳子元在那多此一舉上咬得格外重。摩挲了下下巴,那兩日裡的伙食確實很好,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