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釘子和鐵索固定,巧木搭配,一架架攻城車、雲梯、投石炮、巨輪樓車,投入戰場。
尤其是那巨輪樓車,竟然比城池還要高,每一層沾滿了弓箭手,下面數十衛士推動車輪,靠近城池,四層夾板上的弓箭手,朝著城牆上的守衛不斷射擊,企圖壓制城頭火力網。
而城牆處密密麻麻地將士,不停透過雲梯攀爬,但大多隻爬到中上段,不是被亂箭射死,就是被滾石砸落摔死,或者被沸水澆燙下來,慘叫連連。
城門口,咚咚咚,衝車撞擊著石門,每一次撞擊,都震得城門框和城牆顫動,使得城內和城頭的衛士們一陣心悸。
“殺啊——”
雙方將士,忘情地喊殺,遍地死屍,斷肢四處可見,兵器隨地散落,殘破的雲梯、燃燒的攻城戰車散落各處。
城頭衛軍士卒們在不停地來回走動,搬運器械的,遊走射箭的,持著鉤鐮推拒雲梯的,向城下不斷投擲滾木檑石的,在這樣火力密集的攻防中,仍有一撥撥悍不畏死的魏軍武卒不斷登上城頭,在一輪反撲後變成一堆肉醬。
但是魏軍武卒仍然無懼,明知飛蛾撲火,必死無疑,但是他們無悔,因為正在為國家的功業而戰,他們身後,有他們最敬重的主帥在凝望,哪怕戰死沙場,也無怨無悔,為自己能在魏國大英雄的麾下做勇士,他們感到驕傲,即使死了,也相信,陽城不久必破!
“將士們,辰凌大帥正在後面看著我們,大魏的兒郎們,你們都是鐵骨漢子,拿出血性來,不能給大帥丟人!”
“為了不辜負大帥的厚望,為了魏國的統一大業,視死如歸,衝啊——”
先鋒將、都尉、校尉、千夫長、百夫長們都在鼓動士氣,拿出辰凌大帥的招牌,號召三軍,勇往直前。
此時辰凌腰桿兒筆直地坐在馬上,縱目遠眺城池,睥睨四顧,意氣風發,那寬廣的額頭,挺拔的背項,一身戎裝鎖子甲,獵獵隨風的大紅披風,都透著一股英武之氣。
當他聽到一些吼聲,還有那些將領鼓動麾下士卒的呼聲,頓時心中絞痛,那些不要命衝前的將士們,只因為自己的目光,就視死如歸地飛蛾撲火,讓他感到一陣不舒服。
將士們正在以生命來博得他的器重、讚許,不讓他失望,可是自己呢,卻在鐵心無情地,親手在斷送這些將士的性命!
可是,除此之外,還有別法嗎?當這些魏軍武卒,知道自己是燕國的君王,恐怕也會刀劍相加吧?
立場不同,不能以純粹袍澤感情揣之,有一天,或許這些人,也會死在燕軍之下吧?
辰凌臉色複雜,沉默不語,自有一股威壓,身邊的謀士、武將見大帥臉色沉下來,還以為久攻不下,主帥有些動氣了呢。
站在他身邊,一身親兵裝束的莊若水,凝視著自己的男人,心中一嘆:他終於日漸成熟,不再是當初小師弟了,而是散發著一股揮舞百萬雄兵的氣勢,還有殺伐果斷,君臨天下的英姿。
……
衛王宮內,一群文武大臣全都如熱鍋上的螞蟻,爭論不休。
朝廷分成兩派,一方是議和派,一方是主戰派,在任何朝代,任何時候,面對國家覆滅的危機,生死存亡之際,總會有兩派不同立場的官員,開始喋喋不休,引經據典,進行辯駁。
衛嗣君面色焦急,六神無主地坐在王座上,看著殿內站立兩旁的文武官員、權臣貴卿,問道:“究竟是戰是降,爾等辯論一番,也辨不出個所以然來,誰能告訴寡人,該如何辦?”
丞相任伍開口道:“國君,如今整個衛地,只剩下孤城一座,糧食僅供半年之用,將寡兵少,衛繼業老將軍昨晚說的很好,夜襲敵軍大營,擒殺主帥,一旦使魏軍潰敗,我軍便可出城掩殺,南渡黃河收復失地,依據黃河以南的國土,與魏軍周旋。”
“可是,衛繼業昨晚襲營失敗,戰馬駝回了屍體,氣絕陣亡,我軍再也有作為了,如果繼續硬戰到底,殺得魏軍越多,敵方仇恨越重,等攻破城池那一刻,恐怕就是屠城的時候,既然滅亡是遲早的事,為何不主動乞降,委身求全,保住性命,讓魏國封國君一個王候,也可保住宗室子嗣,否則,衛國數百年的皇室血脈都要滅絕了。”
衛嗣君聽著城外隱隱傳來的廝殺聲,早就沒了鬥志,甫聽此言論,頓時像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充滿期盼道:“如果投降,魏朝廷真的能不殺我等,保留衛室血脈嗎?還能封侯高爵,免受牢獄苦役之難?”
“應該能,就像當年周滅商,殷商皇室子嗣不是還封在商丘之地,繼續為諸侯嗎?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