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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將軍的,我打小也學著騎射,常拘在宮裡悶得慌,前幾年跟陛下求了個旨,常去那校場射箭玩,就遇上他了——賀知舟,金吾衛士長,你可還記得?當初圍場的時候見過,去陝南的時候他也跟著——我剛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在那個校場。後來得知他常在內廷值巡,偶遇的機會就越多了。”
具體的內情關婕妤都沒說,唐宛宛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知道她是真心喜歡那人的。關婕妤常來長樂宮玩,偶遇陛下的次數不算少,每回看到陛下來了,她就準備告辭,她看陛下的眼神裡也沒有這樣清凌凌的光。
唐宛宛剛要啟唇,關婕妤卻笑了:“可別勸我,我沒怎麼後悔。”
唐宛宛沒想過要勸她,她也不知道這事能怎麼勸,只想問問她打算怎麼辦,話還沒出口就被她截住了。
關婕妤伸手摸摸她的肚子,笑眯眯說:“肚子小回去了,宗人府的公公說你生了一對龍鳳胎,先前我還備了禮呢,這會兒都在我那宮裡放著,男孩的女孩的都有,你有功夫了記得去拿。”
唐宛宛悚然一驚,這怎麼聽著跟交待臨終遺言似的,顫著嗓兒問:“你要做什麼呀?”
“瞧你這樣子!哪兒像是當了皇后的人?”關婕妤嗔了她一句,又慢悠悠說:“剛被關到宗人府的時候,那時候我著急呀,想著索性抹了脖子算了,只求陛下放我爹孃一馬,也別為難他的家人。至於我倆的命,肯定是留不住的。”
“陛下卻跟我說了一番話,那會兒我太高興,陛下原話我記不清了,大概意思就是:犯下這事本該是死罪,不過陛下不待見我,又念在咱倆關係親近的份上,放我一馬。該怎麼處置我二人,權等你生完孩子,看你的意思。”
“咱們好歹姐妹一場,你怎麼會要我的命呢?那會兒我就知道我沒事,在這安安分分住了三個月。宛宛你快去跟陛下請個旨,這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呆了!”
唐宛宛呼吸一滯,眼眶蘊著的淚滾了一串下來。這乍驚乍喜百轉千回的,她一時沒能轉過彎來。
關婕妤抻了個懶腰,扭回頭來看她,眼裡的笑燦亮亮的:“走呀,快幫我請旨去呀!”
其實關婕妤不知道的是,晏回沒想過傷她性命。只因關家滿門武將,祖父、父親和她幾位兄弟都是上過戰場的,而如今朝中的武官多是武舉考出來的,紙上談兵的多,上過戰場的少之又少。雖說這回事有點大,可為了籠絡人心,晏回怎麼著也會留她一命,不能讓忠義之家寒了心。
他卻專門跟關婕妤說是念在宛宛跟她親近的份上,讓宛宛做這個人情,這是又一層思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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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要放妃嬪出宮的訊息已經在宮裡傳開了,想來不出三日就會傳到外廷去,到時候怕是有一場風波,大臣們少不得要扯到按例後宮該有多少人,祖制如何如何,孔孟之道云云。
要是幾位嬪妃的母家幫腔還好,可若是她們的母家也不希望閨女回去,就指望著女兒在宮裡爭寵,陛下怕是要頭疼了。
唐宛宛自覺又給陛下惹麻煩了,這晚上不敢再胡鬧了,連湯裡的西芹這種以前從不會碰一下的菜都吃下去了。晏回就坐在她旁邊,抓著她舉箸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一轉,張嘴將她筷頭夾著的那根西芹咬進嘴裡,輕嘲一聲:“不喜歡吃就別吃,何苦為難自己?”
唐宛宛心裡憋著事,怎麼也輕鬆不起來,連胃口都不如以往好,早早地洗漱上了床,裹著一床被子縮成個蠶繭。
晏回熄了燭,摸黑鑽進她被窩裡,伸手摸摸她的眼睛,沒哭。這一晚上都沒怎麼搭理他,晏迴心裡有點打鼓,低聲問:“朕把關婕妤關了三個月,叫你不高興了?”
黑暗之中,唐宛宛搖搖頭,語氣很是深沉:“沒不高興,我在想事情。”
“呵,”晏回低笑一聲:“想什麼要緊事呢,說給朕聽聽。”
唐宛宛往他懷裡挪了挪,仰著臉問:“陛下,我是不是太壞了?”
晏回聽得奇怪:“怎麼了?”
唐宛宛慢騰騰地說:“妃嬪放在民間就是妾,我知道妾是什麼,我們該是一大家子親親熱熱過日子的,可我就是跟她們親熱不起來。”
“就算關婕妤待我這麼親近,可如果她讓我把陛下讓給她,我仔細想了想,還是捨不得的。”
“你還動過這念頭?”晏回在她臀上重重打了一巴掌,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要是敢把朕讓出去,朕打斷你的腿。”
這一巴掌真是一點沒留情,唐宛宛捂著痛處還不敢喊疼,趴在他懷裡訕訕笑道:“這不是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