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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行!”老人家口齒不伶俐了,唐宛宛得十分仔細地聽才能不漏過一字,只聽太奶奶說:“咱老唐家不行啦,好些眼皮子淺的,心裡的小九九可精著呢。我與你爹孃也說過了,不管誰求上門都萬萬不能答應,本就是多年不來往的,管他們作甚?得讓他們徹底絕了這門心思,不然既害了你,又害了他們。”
太奶奶眯著眼在妝奩裡翻了翻,給唐宛宛在鬢邊別了一朵絹花,是她親手縫成的。她年紀大了,不知道如今時興什麼,也不知道如今的姑娘家喜歡什麼,做出來的絹花都是老樣式。
一邊催她:“你難得出來一回,別跟我們坐著啦,去跟你爹孃親熱去吧。宛宛聽話啊,你過年時候要真能歸寧,也別回這老宅來,到時候我跟你太爺爺到你們府上看你去。”
唐宛宛心裡暖融融的,跟二老告了別,又跑去跟爹孃聊了半個時辰,看著天色不早了,這才回了宮。
叫紅素拿了銀子給今日做席的兩個御廚打了賞,唐宛宛想了想,沒什麼不妥當的事了。抽空盤算著今晚御膳房來問膳的時候,她該點些什麼菜。
金頂肩輿剛入長樂宮,紅素目光一凝,只見御輦停在殿中。她仰起頭小聲提醒:“娘娘,陛下已經到了。”
今日其它的禮物唐宛宛都直接讓她爹孃帶回家去了,唯獨把一樣禮物拿回了宮來,就是那寓意“早生貴子”的四袋子乾果。那麼多禮物,唐宛宛反倒覺得這樣最走心,也最實在,當下讓人抬進小廚房熬紅棗花生桂圓栗子粥去了。
正好這四樣也不衝撞,想想就覺得甜滋滋。
紅素跟了她一個多月,早把自家主子這性子摸清楚了,只得無奈地讓宮人把四袋乾果扛去了小廚房。
到了寢殿,唐宛宛正要入內,卻被道己給攔了一攔。
她正詫異,卻聽道己低聲說:“娘娘,陛下今日心情不美,在太和殿與朝臣議事之時臉色就不好看,到了御書房又動了怒,今日的奏章都沒批完就來了長樂宮,已經等了您兩個時辰了。”
道己說話的功夫可謂爐火純青,其實他本意是“陛下今天心情不好,娘娘您可得悠著點,小心陛下連您一塊兒兇”。只是話中深意都藏在恭謹的語氣裡,能不能領悟這層深意就看唐宛宛的悟性了。
唐宛宛忙問:“陛下為什麼動怒?”
跟朝事相關的,道己不敢多嘴,只得苦笑:“娘娘為難老奴了。”
唐宛宛揮退丫鬟,自己輕手輕腳進了內殿,頭一眼看見的不是陛下,而是盤龍博山爐中騰起的一道嫋嫋輕煙。她走近嗅了嗅,好嘛,連安神香都點上了,看樣子當真氣得不輕。
晏回抬著眼靜靜看著她動作,唐宛宛先是衝他笑了笑:“陛下等久了?”
晏回沒作聲,只定定看著她,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朕不高興”的氣場。
唐宛宛也不氣餒,一路走到晏回身後,將兩邊袖子斂起開始給他捏肩膀。大約是沒猜到她會這番動作,手下的筋骨先是緊繃了一瞬,又很快舒展開來。
“陛下想什麼呢?”唐宛宛輕聲問。
她平時聲音就軟,此時更放柔了聲音,聽著便讓人心生懈怠,晏回緊繃一天的額角總算鬆快了些,闔上眼長長嘆了聲:“與你說,你也聽不明白。”
唐宛宛小聲“哦”了一聲。
這一聲“哦”把晏回給逗樂了,明明她什麼都沒說,聽來卻有些可憐巴巴的味道。
什麼後宮不得干政的規矩都被晏回拋到了腦後,話一開口卻又冷了眉眼:“今秋淮北大澇肆虐,收成不足往年二三,饑荒漸起。朕從國庫中調白銀三萬兩,另有糧草萬擔,著令欽差大臣與六百精兵隨行護衛。誰知今日那欽差竟傳回了急信,說行至芹縣時餉銀被山匪劫了,將士折損過半,戰馬盡數被擄走,連那欽差的官袍都被劫了去。”
“這麼囂張?”唐宛宛驚道。
晏回語聲更冷:“敢動淮北救命的糧餉,還敢殺隨行將士,千刀萬剮尚尤不及。”
芹縣是汴安道的一個小縣城,說起汴安道的匪患,可溯源至前朝末年,其勢力盤根錯節,早已是沉痾痼疾。汴安道的山匪從不為禍鄉里,卻狠勁欺壓過往商客。那處的百姓也稀奇,竟把綠林當好漢,早些年汴安道便有“十人六匪,還有四人嫁作匪”的戲言。民匪一窩,導致剿匪一直收效甚微。
真正令晏回動怒的還不是這個,而是今日議事時朝中老臣的態度。
他們說汴安道匪患多年,整個汴安道早已成了匪窩,收過路費便是他們的生存之道,與當地百姓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