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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就能碎成兩半。這些劣質的磚是民間百姓常用的,建個房子不成問題,可拿來建數十米深的皇陵就吃不住了; 裡頭的石頭是散的,山體輕輕一震就得塌。”
晏回眸色轉深,只聽熊安邦又說:“陛下怕是不知,開一爐火窯起碼耗費百兩,能成大磚三五十塊;而取山石只需人力就夠了,陛下給的銀子十之六七都能從這裡頭省下來。再往外面抹一層牆灰,尋常人什麼都看不出來,要不是這回塌了,怕是……”
熊安邦沒往下說,晏回卻知道他的意思——要不是這回正巧給塌了,他怕是到死也不知道。將來入土之後皇陵塌了,落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怕是真要變成千古笑柄了。
熊安邦接著說:“半個月前自盡身亡的劉縣令在他的絕筆書中一共寫了一十七人的名字,其中小到鎮安縣富商豪強,大到漢中府、陝南行都司、石工道道臺、祖堂總督通通在列。”
晏回沉聲問:“可查出了贓銀?”
“微臣職權有限,除正二品的祖堂總督之外,餘下所有官員及富商家中都派人搜查過了,連庫房、地窖、密室等隱秘地方也一寸一寸翻了個遍。陛下你猜如何?”
熊安邦搖頭長嘆:“各個清廉得很,家裡頭窮得叮噹響,確實是窮鄉僻壤的官兒該有的模樣,一分贓銀都沒有找到。”
晏迴心下一沉,找不到贓銀就定不了罪,頂多抓兩個人出來殺雞儆猴。這麼高高抬起低低落下,連個解釋都拿不出來,這“皇陵塌損乃是上天降罪”的說法怕是要在天下百姓心中落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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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唐宛宛睡到半夜時醒了一小會兒,看見身旁的人還在枕著手出神。
“陛下怎麼還不睡,想什麼呢?”她往晏回懷裡挪了挪。
晏回捏了捏眉心,長長出了一口氣:“要是給你六十萬兩白銀,你會藏在何處?”
唐宛宛揉揉眼睛醒了醒神,“這六十萬兩是陛下給皇陵撥的錢?”
晏回說:“不止這些。祖堂總督兩年一換任,每兩年從國庫撥銀一百萬兩。以前幾年不清楚情況,先從這任總督開始算,是前年秋天撥的銀。熊安邦按石材算了算,說貪官貪去了十之六七,約莫就是六十萬兩了。”
“修皇陵兩年才撥一百萬兩?修十年,那就是五百萬兩。”唐宛宛瞠大了眼睛,吞吞吐吐說:“好像有點少啊……當初我看一本野史,上頭寫著前朝每一位皇帝的喪葬費都是好幾千萬兩。還聽說前朝末代的煬帝生前在長安建的那個太和園,每回光是修繕就要花百萬兩白銀呢。”
自己攢出來的棺材本被嫌棄了個徹底,晏回氣得在她胸前揉了一把。唐宛宛忙開啟他的手,嗔道:“陛下壞死了!”
晏回一本正經說:“前朝皇帝二十一位,如今墳被刨了五座,知道為什麼嗎?”
唐宛宛搖頭。
“這是因為修建皇陵耗費的人力物力越多,暗中覬覦的人也就越多;數萬民工又不能全殺了,只好遣散原籍分散到中原別處,到頭來人家帶著子孫回來刨墳,豈不是自討苦吃?所以皇陵修得規模越大,民工越多,越容易走漏風聲,也就越容易被盜墓賊光顧。”
說至此處,晏回還不忘給自己挽尊:“咱們大盛朝講究薄葬,帝王的墓葬是有限制的,老祖宗的陵寢就不大,咱們這後輩更得謙虛。再說身後之事辦那麼光彩又有何用?還不如給子孫留著。”
他一往家國大義上靠,唐宛宛就被唬住了。晏回瞧得滿意,又問:“你還沒說呢,如果你有六十萬兩白銀要藏到何處?”
唐宛宛抱著被子渾渾噩噩想了好一會兒,十分苦惱:“想不到啊,我身上裝銀子最多的時候就是給學館交束脩的時候,也不過是十幾兩匆匆過一遍手。幾十萬兩白銀,我都想象不到是什麼樣兒。”
她嫁妝裡帶的大多是珍稀物件和鋪子地契一類。平時宮裡發下的月銀都是由大丫鬟去內務府領的,打點宮中人事的也都是丫鬟和嬤嬤,從沒人跟她說過“娘娘您往身上裝點銀子”。唐宛宛從學館回宮的路上想買什麼都支使紅素去,這直接導致她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是身無分文的。
堂堂賢妃娘娘窮得叮噹響,晏回聽得有點過意不去,尋思著宛宛入宮大半年了,自己統共才賞過三回,回去得把她的私庫給填滿才行。他又說:“朕與那欽差都受身份所限,想事兒的時候只會往合理之處想,我們能想到的,貪官也能想到,自然找不出贓銀所在之地。在這點上你比朕腦子活泛,再好好想想。”
唐宛宛打了個呵欠:“如果他們真貪了陛下的棺材本,要麼往家裡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