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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宛點點頭,又嗅了嗅:“屋子裡燃的香怎麼跟咱們平時用的香不一樣?聞起來味道怪怪的。”
晏回無奈答:“那是劣質的薰香,想來是除異味用的。你在京城用的都是上等香,聞起來自然不一樣。”
“還有這床為什麼沒掛床帳?”
晏回聽得心累,自己也不清楚,只能信口胡謅:“現在沒蚊蠅,所以不用床帳。”
也不知她這一晚上怎麼攢下這麼多問題,活脫脫一個沒見過世面的京巴佬。晏回說得口乾舌燥,喝了一杯茶解了解渴,問她:“你從沒住過客棧?”
“沒有呀。”唐宛宛搖頭:“我在京城的時候肯定沒住過,從小到大又只去過江南,太爺爺帶著去的,一路上有時住在我太爺爺朋友的家裡,更多時候都住在遠房親戚的家裡——陛下你也知道的,我家親戚太多了,因為京城花銷太大,好多人都去了別處落戶,天南海北哪兒都有。”
話剛說完,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咱們吃完晚飯的時候,那掌櫃的為何笑得一臉奸相,問咱們要幾個私窠子?私窠子是什麼?”
晏回微微蹙著眉,糾結了好一會兒,尋思著還是得告訴她,她才能消停。於是一翻身把人壓下了,低頭看著她說:“就是從私妓館裡喚幾個姑娘過來,做咱倆晚上會做的事。”
唐宛宛呼吸一滯,不說話了。她還是知道私妓是什麼的,眨了眨眼慢騰騰說:“這樣……好像不太好……”
旁邊屋子住著的關婕妤噗嗤一聲笑了,揶揄道:“宛宛你趕緊睡吧,大晚上瞎琢磨什麼呢?”唐宛宛頓時大囧,這屋子牆薄,隔音效果十分得差,這邊打個呼,對面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的。
她閉上嘴巴不敢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聽到對屋沒動靜了,唐宛宛心說關婕妤應該睡著了,又小聲問:“先前在樓下見到的那些人,陛下說他們是晉商,可商人怎麼身上都拿著兵器?後頭還有個男子臉上有條刀疤,看著怪滲人的。”
晏回把她摟進懷裡,開始給自家小美人講故事了:“那是晉商,他們從北邊出發,將皮子、藥材等物賣到南邊,再進些布匹、茶葉回來賣。因為路途遙遠,若只是一家一戶做生意是做不大的,晉商往往是一個大家族做買賣,有時甚至整個鄉鎮都入了夥。”
“天下巨賈,三分之一為晉商。這一去一回就得大半年,有時會遇到山匪、水匪、地方豪強,路上必須得有鏢隊護行。而鏢局之中又有好些鏢師曾經是江湖人士,身上難免會帶兩分凶煞之氣,這才能不被外人欺負了去。”
“這麼厲害?”
晏回笑笑:“你們唐家也有商隊,是賣玉器和木材的,如今已有些規模了。興許再有個幾十年也能做大。”賢妃不是隨便納的,家世背景祖宗五代都得一一查明白了,晏回反倒比她還清楚。
唐老爺早早地分了家,這些事唐宛宛不清楚,尋思著回頭去跟太爺爺問問自家的商隊是什麼樣。
*
到了次日再下樓,唐宛宛看竹家商隊的目光就不一樣了,滿眼敬仰之色。
大堂是井字形的,四面是屋子,頂上是個大大的天井。大清早沒什麼陽光,今日又有些風,竹家的僕從拿出幾張葦蓆來鋪在地上,將藥材從麻袋裡揀出來,通通放到葦蓆上去晾曬。
這些藥材平日都在鏢車裡悶著,容易受潮生蟲,有工夫就拿出來晾晾。
一排藥材唐宛宛只認得兩樣——上等的老山參擺了滿滿一張席子,膠面光亮的驢皮膠也擺了滿滿一張席子。這兩樣都是年份越久越珍貴,唐宛宛辨不出年份,卻也清楚人參和阿膠在京城都是幾十兩起價,人家一帶就是好幾麻袋,妥妥的財大氣粗。
晏回抬起手按在她發頂上,把她的腦袋扭正,一邊說:“出門在外要懂得避嫌,不能盯著別家商隊的貨物看,這是規矩。”
他兩人是從竹家人旁邊走過去的,離得並不遠,竹如晦聽到這話朗聲一笑:“這位老爺嚴重了,小姑娘隨便看,看上什麼只管說就是。”
晏迴心中一動,心說這是在主動示好了。都說晉商講義氣,出門在外喜結善緣,此話果真不假。尤其是己方這會兒也扮的是一個商隊,與商路上的朋友交個好總是有益處的。
可他卻聽得心口一堵:竹家少爺喊他“老爺”,喊宛宛卻是“小姑娘”,儼然是把他和宛宛當成是一對父女了。
為了應和“富商家主”的身份,晏回往嘴唇上貼了一小撮鬍子,臉上也以太醫特製的藥水塗黑了些;他又一向說話做事老辣,舉手投足間盡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