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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善戰的兒子,你二姐也是一個人在家裡,或者叫關婕妤、何家姑娘進宮玩,幾個人湊一塊打葉子牌都夠了。要是想出宮散散心,提前與母后知會一聲,帶足丫鬟侍衛再出宮。”
“朕在城南留了一支千人的金吾衛,虎符放到你的枕頭下了,萬一你闖了什麼大禍,或是你們唐家闖了什麼大禍,就把虎符交給你的儀衛隊正,他知道該如何,這一支金吾衛可保任何人不得動唐家,直到朕回來。若京中生亂,朕另有別的安排,不用憂心。”
晏回絮絮叨叨說了好些,平時總有很多話要說的唐宛宛反倒成了鋸嘴葫蘆似的,定定看著他悶不吭聲,眼裡亮晶晶的全是淚光。
“陛下別說了。”唐宛宛埋進他懷裡,“你再說,我就要掉眼淚了。聽說出徵前掉眼淚不吉利,你別說話了。”
晏回深深吸口氣,明明之前定下御駕親征的時候還沒怎麼捨不得,可到了臨走前,彷彿腳底下長出了千萬根蛛絲似的,把他黏在地上,抬腳都費力。
“記得給朕寫信,每三日一封,從明日就開始寫。”
唐宛宛問:“一直寫信不會讓陛下分心?”
“收不到你的信才會讓朕分心,得費心想想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生沒生病,孩子鬧沒鬧,你信裡多寫些朕就少分心。”
“每三日一封,不得少於千字,要有真情實感。要是敢拿詩詞湊數——什麼山無稜天地合、日日思君不見君的,看朕回來怎麼收拾你。”
唐宛宛被他逗笑了:“知道啦,每天吃了什麼睡了多久都告訴你好吧。”
四目相對好半晌,唐宛宛眼睛又溼了,輕聲說:“我給陛下帶了月餅,你中秋不許吃別人家的,只能吃咱家的月餅。聽說一路急行軍,路上吃不上什麼好的,頂多是些野味罷了,我還給陛下帶了幾罐梅子醬,配著野味吃也是別有風味,還有蜂蜜、茶葉、清酒都帶上了,都在馬車的格子裡放著。”
晏回嘆口氣,又沒忍住笑了:“你怎麼想的都是吃的喝的呢?”
唐宛宛淚眼婆娑地瞧著他,沒作聲。這小模樣實在太招人疼,俯低頭落下了一個吻,輕飄飄的一沾即離,晏回沒敢多親。
那陣淚意從胸腔一路躥上鼻尖,難受得厲害,唐宛宛抿住唇不說話了,跳下馬車衝他揮了揮手,然後轉身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了城樓。
嘖,連告別都不說一聲,就這麼突然地跑走了,晏回望著她在城樓上站定,笑著放下了車簾。城樓上的號角聲聲穿雲透霧,前頭的兵士一走,御輦慢慢行了開。
唐宛宛在城樓上站了一個時辰,連軍隊的尾巴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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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行軍不比出遊自在,定好了兩日一歇,晏回都沒給自己開特例,當夜是宿在馬車裡的。第二日傍晚歇在行宮,沐浴更衣的時候,晏回忽然頓住了動作。
從他袖兜裡掉出來一樣小小的東西,晏回撿起來瞧了瞧,原來是一隻小小的如意結。這結打得挺結實,紅燦燦的,邊沿上繡著金線,紅穗兒上綴著一顆玉珠子,也不知她是什麼時候塞進去的。
晏回靜靜看了半晌,貼身收好了。
陛下剛走沒兩天,唐宛宛就把她二姐喊進宮來了,本來兩人就親近,加上她二姐去年生下的孩子剛剛滿週歲,相公又都上戰場去了,境況跟宛宛一模一樣的,二人頗有同病相憐之感。
唐玉兒去年生產時傷了身子,家裡可勁給她補,整個人圓潤了不少。她把三歲大的雙胞胎和剛滿週歲小女兒都帶進宮來了,幾個孩子湊在一起玩,熱熱鬧鬧的。
“家裡幾個嫂嫂成日聚在一塊讀什麼邊塞詩。”唐玉兒說:“也不知她們怎麼喜歡那個,什麼胡雁哀鳴木葉蕭蕭的,聽得晦氣。”
唐宛宛笑眯眯點頭,“那咱們聽點高興的。”
等了約莫兩刻鐘,鐘鼓司來了個戲班子,各個穿著戰袍,唱的是上個月剛剛編出來的摺子戲——薛將軍三箭定天山這麼一折,白袍將軍談笑間取人首級,三箭射死敵軍三員大將,當真是威風凜凜。
以前宛宛不愛聽戲,一個音拖好半天唱不完,也聽不清是什麼字,聽得累人。進宮這一年半來陪太后聽了好多場,每回的宮宴也少不了戲班子助興,習慣了,也能聽進去了。
唯一可惜的是配戲的武生手裡拿的紅纓槍只有三寸長,也不知是什麼材料做的,看上去就覺得假,打戲少了兩分威風。
唐玉兒看著看著就走了神,感慨道:“真到了戰場上就不是這樣的花架子了,刀劍無眼的,也不知得帶回來多少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