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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而且我離開家,並不是因為討厭家裡的人,因為我……有更重要的……”
高倜抬頭:“你說什麼?什麼更重要的,什麼東西?”
高如雪沒有回答。
高倜只當她年紀小,隨便瞎說,見無法勸服她,便去求父親高孺。
高孺卻並不待見高如雪,又見兒子哭的淚人一樣,毫無男兒氣概,他心中很不喜歡,便叫人把高倜鎖在房中,叫他閉門思過。
就在那兩日,高如雪離開了高家。
那天,從高府長公子的房中,傳出少年撕心裂肺的哭叫之聲。
但不管他如何不捨難過,妹妹還是跟著老道士走了。
這麼多年來,累積的想念漸漸變得恨愛難分。
更不知如何面對這才回歸的人。
***
薛翃愕然地看著面前的少年。
之前隱約回想起如雪跟他的過往,還以為他是虐待如雪,卻想不到真相竟然是這樣。
此刻面對高倜的質問,薛翃心中的淡淡惱意也隨之消散,她對上少年通紅的雙眼,終於明白了他的心意。
“不管是為什麼,我不是回來了嗎?”聲音變得溫柔,薛翃微微一笑:“哥哥惱我了呀?”
遲疑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才將一聲“哥哥”叫了出口。
薛翃才說完,淚就從高倜的眼中刷地流了出來,少年的嘴唇不聽控制地顫抖,終於他張開雙臂,緊緊地把人擁入懷中。
雖然心存溫柔,可對少年這樣親密的舉止還是覺著不習慣,薛翃屏住呼吸,睜大雙眼,無所適從。
幸而高倜很快放開了她。
少年回過身,擦了擦臉上跟眼中的淚:“我並沒有原諒你。”他哼了聲:“你總不能說走就走,想回就回。”
薛翃正在整理衣裳,聽出這少年賭氣的口吻,不禁笑笑。
高倜是高府的長孫,平日裡待人接物文質彬彬,也向來冷靜自制,自從成年後便極少落淚,人人稱讚是大家貴公子的做派,今日這樣,自己也覺著窘迫。
可是心裡卻是輕快了好些。
他飛快地拭乾淚水,咳嗽了聲:“不過你今時今日的身份自然不同了,我的話你也未必放在心裡。”
薛翃輕聲回答道:“我記得的。”
高倜看她一眼,此刻少年眼中的銳色退卻,多了一抹柔和之意。只是才失態哭過,不免有些難以面對。
高倜又咳了聲,轉頭之間,目光胡亂打量著室內陳設,頗為尷尬。
忽然,高倜盯著那琴桌下方,道:“你還記得這個地方嗎?”
薛翃微怔。
高倜俯身往裡看了看,笑道:“果然這些奴才很是偷懶。”
薛翃不知如何,也跟著蹲下身子,卻見琴桌下面,竟還有一層,上面掛著些沒有擦拭乾淨的蛛絲跟網塵。
謹慎起見薛翃沒有說什麼,而高倜抬手試了試,手指上擦了厚厚地灰,他回頭看看薛翃,說道:“該不會真的忘了吧,先前你總愛往這裡藏些東西,這張琴桌是鑲嵌在牆上的,這麼多年大概也沒有人動過,看看裡頭還有沒有東西了。”
十年沒有動過的暗格,有些緊澀,高倜拉了一會兒,“咯吱”一聲,才終於開啟了。
剎那間塵灰散了出來,少年給灰塵撲面,忍不住咳嗽連連。
薛翃抬手掩住口鼻,目光所及,卻望見那小抽屜裡的確有一樣物件。
高倜揮了揮眼前的塵土,卻也看清楚了。原來是一塊帕子系成了個小小包裹,高倜道:“如雪,這是什麼?”
他因知道是妹子所藏,不便隨意開啟,便抖了抖上面的灰塵,把帕子給了薛翃。
薛翃拿來手中,猶豫了會兒終於開啟。
帕子中,竟是一朵極小的宮樣絹花,原本是白絹所制,看著像是一朵雪色薔薇,只是因為年歲久遠,隱隱有點泛黃。
“妹妹,你從哪裡弄來的這個東西?”高倜詫異地看著那絹花,“這種顏色,尋常人家是不戴的。”
絹花的種類雖多,但奼紫嫣紅,都是鮮亮的顏色,像是這種雪白的小絹花,卻像是婦人戴孝的時候所用之物。
高倜不明白,薛翃卻覺著這東西十分眼熟。
心頭揪痛,薛翃把絹花接了過來,手指隱隱地有些發抖。
高倜看的稀奇:“怪道他們說你脾氣古怪的,怎麼專愛收集這個東西?看著不大吉利,不如扔了吧。”
薛翃忙攏在手裡:“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