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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璟在一間屋子裡。
屋子是土牆,並不怎麼結實,寒冬的烈風,從土牆的縫隙裡灌起來,屋子裡冷得似冰窖。
陳璟被安置在茅草堆上。
他動了動,挪動發僵的身子,把那些發黴發爛的草往自己身上蓋,用來禦寒。
陳璟每動一下,牽動頭骨,腦袋就疼一下。他吸氣很慢,有一下沒一下,一口氣快要斷了。
他都要感覺不想喘氣了。
“我還撐得住,假如能有碗熱粥灌下去,對付四五個人沒有問題。”陳璟暗中想。
這是有點吹牛,也是他給自己打氣。
他樂觀的想:“我固然不能動,可是咬牙拼一拼,我可以不動聲色解決幾個走狗。”
這堆茅草並不少,足足有半個高。底下有點潮,溫熱溼濡,味道很難聞,但是蓋在身上可以保暖。現在是寒冬,陳璟也不用擔心茅草堆裡有蛇蟲之類的毒物。
他弄了大約一刻鐘,才把自己埋好。
從門的縫隙裡,陳璟看見外頭有燈火;他也聞到了酒肉的味道,還有杯盞交錯的聲音。
陳璟側耳,聽了大約半個時辰。
“不會超過六個人。”陳璟想。透過說話聲、走動的腳步聲,他區分外頭的人,最後得了個結論,人不多。
陳璟捧著腦袋,半躺在茅草堆裡。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他身上總有幾樣東西,是隨身帶著的,像匕首、針灸用的金針。
匕首是防身的,針是用來救命的。
還有幾樣常用的藥丸。
不過,在他被抓的過程中,匕首和藥丸放在外衣口袋裡,不知是顛簸中遺落,還是被二太尉的馬卒搜走。
金針比較寶貴,又很細小,放在棉襖裡頭的小口袋裡,輕易摸不到。
陳璟翻了翻,發現還在。又鬆了口氣。
那些金針,有滿滿一把。鋪成在定製的小包裡,一共三十根。比頭髮絲還要細。
這是前不久才去打的。
陳璟原本有針灸的傢伙,但是他怕京裡的老少爺們娘們講究,看不上他的銀針,特意去打了金針。
此刻,陳璟把這些金針,全部放在袖子裡,隨時備用。
他半躺在茅草堆裡,身子漸漸暖和,胳膊腿也慢慢靈活了。
“缺口吃的。要不然精力更好。”陳璟想。
他畢竟失血很多,渾身上下軟弱無力。若是能補充一些,他可以熬得更久。
“。。。。。。二太尉明日早上就到,千萬看好那小子,別叫他死了。二太尉說了,跟那小子深仇大恨,不活活折磨死他,也不甘心,豈能輕易讓他好死?”外頭那個粗糲的聲音。又發話了。
他應該是頭目。
二太尉這是想親手摺磨陳璟,陳璟並不意外。
“真的有這麼大的仇嗎?”陳璟又想,他有時候覺得自己能醫病,卻不能醫心。
人心著實叫人難以揣摩。人心是感性的。分析一個人的行為卻是理性的。從理性去分析感性,不免南轅北轍。
陳璟也不多想,等著二太尉來。
這次。不可再放過他了,否則將來還是要吃虧。在一個人手裡栽了兩次。不能栽第三次啊。
“一點動靜也沒有,那小子是不是死了?”
“還有氣。我剛剛看的。”
“小五,你端了這碗豬肝湯,去給那小子補補,免得他真死了,他今天可沒少流血。”
“好咧。”
門推開了,一盞孤燈照了進來,一個瘦條條的人,端著熱氣騰騰的豬肝湯,走了進來。
肉香四溢,令人垂涎。
那人舉著燈,四下裡照陳璟,陳璟也看清了他。這個叫小五的,是個十四五歲半大的孩子,瘦伶伶的。
“喲,人呢?”小五大驚。
他身後傳來腳步聲,又一個人進來。
他們倆拿著油燈照屋子,看到陳璟躺在牆角,身上全是茅草,露出一個裹了粗布的腦袋,茫然看著他們。
“怎麼躲草叢裡了?”小五笑著問,覺得有趣。
“這是能動了啊,得綁起來,免得跑了。”小五身邊的男人,粗壯矮小,精明百倍的樣子,轉身去找繩子。
小五端著豬肝湯,笑得前俯後仰:“大哥,你們快來瞧瞧這廝,居然躲在草叢裡,還知道冷嘿。”
聽他的意思,像發現一個穿衣的猴子一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