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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那些按照大紅大紫模板製出的鞋履,來得更賞心悅目。
君泠崖不遠千里來到這小地方,顯然是對這家店老顧客,熟門熟路的了。
他揮手免了掌櫃的禮,開門見山地道:“煩請掌櫃的,拿幾雙適合她穿的木屐,給她瞧瞧。”
掌櫃笑意盎然地點了點頭,從櫃檯走出,將她的氣質琢磨了一遍,依照她的身高,估算了鞋碼,拿了幾雙精美的木屐出來,一字排開在她面前。
木屐是裸足所穿,難登大雅之堂,因此穿著它的大都是尋常百姓,當然也有些不注重繁文縟節的官宦商賈,在私底下穿。
但在深宮之中,一言一行都有無數雙眼盯著,穿什麼鞋戴什麼簪都有禮儀講究,要想讓司功局偷偷制一雙木屐給她,只怕她們會集體跪在她面前,哭喊著請她收回成命,饒她們一條小命。
木屐對這烈日當頭的盛夏來說,就是一縷送來清涼的風,穿著它,便不必擔憂會被君泠崖呵斥不穿鞋,也不怕被暑氣蒸得渾身熱汗。
“給、給我?”見壞豆腐點了點頭,她還不敢相信,“我可以穿麼?”她畢竟也被深宮禮制的風燻了十數年,還知道什麼當穿,什麼不當穿。
可她也不想,她面前的是個不走循規蹈矩之路之人,只要他點個頭,後日回宮時,她就能見到一堆露在木屐外的臭腳丫子。
得到他的許可,她高興地捧著一雙雙的木屐挑選起來。
鞋子,都好漂亮,看得眼花花。壞豆腐給她買鞋穿,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了。
她揉揉眼睛,指尖戳了戳其中一雙木屐,天真地問掌櫃:“我穿好看麼?”
掌櫃不知他們倆的身份,只當是富貴人家,看她也是拿不定主意的,索性把膽子往上提了提,捧了一對玉屐,樂呵呵地推薦:“這位姑娘,您不妨看看這款赤玉屐……”
掌櫃倒豆子般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通,她壓根就聽不懂,眼睛滴溜地看著赤玉屐,好漂亮的鞋,摸摸,冰冰涼涼的,好舒服。
“我喜歡,我穿這雙好不好?”她高興地捬掌,問道。
掌櫃一見有戲,眼裡登時放射出金元寶的光,點頭跟搗蒜似的:“好,當然好,這雙赤玉屐與您十分相配,且看……”絮絮叨叨,把馬屁拍得倍兒響,見她聽得入了戲,又諂笑地摸出一雙尺碼大一些的赤玉屐,推銷道,“這款赤玉屐還有男款的,姑娘既然喜歡,不妨給您郎君買一雙,討個‘成雙成對’的好意頭。”
郎君,是什麼?
她歪歪腦袋,順著掌櫃的指引看到君泠崖身上,要給他買鞋?
她指尖點在唇上,費神想了想。
他雖然兇巴巴,但只要她乖乖聽話,就會幫她買鞋。梅兒說要禮尚往來,他送她鞋,她應該也要回送,不然就是沒有禮貌。
“一、二、三、四,”兩個人四隻鞋,她豎起四根手指,“那我要四隻鞋。”
“好嘞!”
那邊鞋買得歡,這邊君泠崖走到椅邊坐下,心思轉到了十萬八千里外。
君禮查出,李靈月的婢女綠裳,時常在宮人外出採買的東城門附近走動。
而李靈月離開天牢時,衙役頭領發現,她所帶的侍衛中,有一人長相形似莊盛。而死去的“莊盛”,身形則略魁梧了一些。
如此看來,李靈月確實同宮外之人有聯絡,卻不知那幫她搭橋牽線的人是誰,接應者又是何人?
尚有,李靈月去天牢,十之八九是為了救出莊盛,這莊盛又是什麼人物,值得李靈月親自去救?還有當初華蓋摔落,是否與李靈月也有關係?
事情都牽扯到了一條線上,只等一雙撥開雲霧的手,讓真相水落石出。
“壞,啊……君、君……”唸了半天沒念出一個合適的稱謂,他被這奇怪的叫法拉回了神思,只見她蔥白似的玉指戳著他胳膊,指了指懷裡抱著的布包,示意要他付賬。
君泠崖也沒看她相中了什麼款式,便去付了賬。
在掌櫃的謝意中走出店門,便見手下駕來的馬車,在此等候了。
逛了半日,也將近傍晚了,上了馬車,君泠崖都沒坐穩,便見她從布包裡翻出了一對屐,戳了戳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遞給他。
君泠崖愣住了。這是雙赤玉屐,上綴有玉石裝飾,瑩潤而泛著光澤,而令他驚訝的不是玉屐的成色,而是這雙是男款的。
“給、給你。”她收到他射來的視線,手指尖都打起了抖,活生生像只怕生的小奶貓。
“給臣?”君泠崖接過,疑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