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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她可憐兮兮地摸摸右手的指頭,自我安慰道,“小指頭對不住,又要你變得紅通通了,一會兒寫完,我就好好給你按揉。”
大抵是著墨的力道太重,嬌嫩的肌膚受不住摧殘,每次她提筆落字,小指頭都會含羞帶怯地紅了邊,等鬆了筆過段時間才會恢復,因而每每被罰寫字的時候,梅月都會幫她準備一小盒的清涼膏藥,幫她祛紅。
這一次寫完,她的指頭又變成了蘿蔔紅。這幾份奏狀她已來來回回看了數次,裡頭的字深刻地印在了腦中,若是接通了記憶的筋,她便能倒背如流了。但對於初次接觸這種活兒的她來說,這種學習方式太過陌生,懵懂無知如在深海漂浮,找不到方向,還是君泠崖實在不忍心她一頭霧水,點撥了她幾句,她才找對方法。
君泠崖讓她概括奏狀的內容並非毫無道理,奏狀是形式文書,用書語言與口語大相徑庭,其內容不但要列明事情起因與處理方式,還得添油加醋地寫上幾句敬辭,整一篇閱覽下來,內容繁冗複雜,看完得花不少時間。
讓她概括內容,一來是為了以後她親自批閱奏狀而奠基,二來私心的說,是他太過疲乏,需要一個人幫其排憂解難。
她的能力就像一個隱藏的火藥,如果找到了線引,那隻要一小簇火苗,便能讓她熊熊燃燒,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而已經填飽肚子的她,幹勁可謂十足,學習到新的東西,讓她充滿了求知慾,眼神裡明明白白地寫滿了“好奇”。
到午膳的時候,她氣喘吁吁地擱下筆,吹了吹紙上的墨,雙手乖乖地將課業上交給壞豆腐:“給你,寫完了。”
為了方便壞豆腐看,和將“節儉”的優良傳統貫徹到底,她在梅月的指導下,將一大張紙剪成幾份,每份都儘量用正反兩面寫,以節省紙張,寫完後,再將本奏狀的紙夾進奏狀裡。
君泠崖還在低頭忙碌,皇興寺一事,令他焦頭爛額,許多政事因此耽擱。奏狀堆積到今日時,都已籠成了高低起伏的山脈。
他實在無暇抬頭顧及她:“聖上,請將您概括的內容念給臣聽。”
“噢,”她乖乖展開紙,一字一句念道,“岷江大旱,饑民死之七八,請開倉救濟。”
君泠崖硃筆一頓,拿過她手裡的奏狀,認真看了一遍,提筆批覆後,丟給於公公:“即刻去辦。”
於公公下去辦了。
她乖乖地問:“還要繼續念麼?”
“念。”
“噢。”她應了一聲,繼續唸了。她腦子雖不好使,但這概括能力還是學得有模有樣,無形中幫君泠崖減輕了許多壓力。
只不過,同樣的事情做多了,她就厭煩了,等午休過後,君泠崖想讓她再幫分擔一點,她就不樂意了。
揉揉小指頭,她一副你欺負人的模樣盯著他:“小指頭紅了,休息好不好?”
紅通通的指頭就像一個被人打的孩子,哭紅了臉,委屈地控訴他。君泠崖心尖躥上一絲絲疼意,才發覺她嬌嫩的指尖竟然長了一層薄繭,生生毀了她手指的細長曲線。細想,若是不生在帝王家,她此時當是相夫教子的普通女兒家,何至於今日被鎖在深宮的牢獄裡,毫無自由,行事做派都有一雙雙眼睛盯著,就等著她哪天出個岔子,將她趕下龍位。
君泠崖微不可查地輕嘆,心酸苦楚都隨著這聲嘆落到地底,抽枝發芽,長出一樹悲哀。他很少嘆息,但她卻全霸佔他所有的嘆息次數,他也不敢逼她太緊,揮揮手讓她玩去了。
她像斷了線的風箏,蹦蹦跳跳地跑出去玩了。
可是皇宮雖大,但遠不及外面的民間來得新鮮,除了花園景緻便無認為可讓人駐足圍觀的東西了,那些假山假水看一次還覺得新鮮,看多幾次便覺得跟吃了一桶油般,膩得想吐。
不好玩,沒事做。
她氣呼呼地踢著腳尖的小石子,無聊地負著手,東搖西晃:“好無聊好無聊。”
“聖上,不如到文淵閣看看?興趣能找到幾本有趣的話本。”梅月提議道。
“話本?”她雙眼登時散出光亮,高興地拊掌道,“好呀好呀,快去。”
到了文淵閣內,龐大的書群豁然展開,如波瀾壯闊的大海一波一波地盪開海浪,將古老而滄桑的氣息拂來。
她高興得如入水之魚,滑開魚尾便遊向書海深處,連秘書監的道禮聲都充耳未聞。
好多好多書,眼花繚亂,暈乎乎。
她揉了揉被書撐滿的雙眼,琳琅滿目的書冊,一排排如山般綿延到底,盡頭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