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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別緻的下頷被寬厚的大掌抬起,她害怕的雙眼不得不容入君泠崖的臉——沒有狂風暴雨,也沒有怒火噴發,出乎意料的,竟是雪霽初晴。
君泠崖沒有笑,但難得一見的柔和目光裡,卻透出絲絲欣慰的笑意。
她正在踏著往上走的階梯,一步一步成長,從害怕,到嘗試,再到今日的大膽做出決策。她一路走來的每一步都凝注著他的心血,他就像嚴厲的夫子,將她推下懸崖,逼著她在荊棘地中爬到山峰頂端。但她卻從來不知,狀似無情無義的他,一直在懸崖底下,流著淚敞開懷抱,以便接住站立不穩掉下來的她。
“壞豆腐,你不怪我?”她很不解,她沒有聽壞豆腐的話,為什麼壞豆腐不罵她?
“聖上乃一國之君,只要您對自己所做之事負責,您做何事均無需經過臣的同意。”
“啊?”她摸摸腦袋,好迷糊,“那我夏日時光腳,你不同意。”
君泠崖解釋道:“光腳踩地,非但汙了您的貴足,還易踩到尖利之物,傷了雙足,但若您對自己的腳傷負責,不責怪宮人,亦不大吵大鬧要見御醫,那臣並無意見。”
她眨眨眼,噢,懂了,就是要後果自負。掐著手指頭一算,她好像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情,她想要好多好多吃的,但是後果好像很不妙,會長肉肉的。
她摸了摸有點兒圓鼓鼓的小肚子,還是不要吃好了。
“那我讓姨娘去太廟,要承擔什麼責任呀?”她歪頭歪腦地看著他,好奇又有些害怕。
“若前往太廟對太妃娘娘身體有利,便無需擔責。”君泠崖見她嘴角一揚,又兜頭給她潑了一盆冷水,“但若反之,您便是害了她。”
“啊!那怎麼辦怎麼辦?”她身體一顫,害怕地道,“我是不是害了姨娘?”
“聖上決策前,定要先弄清情況,若是自己知道是利是弊,便可直接決策,但不知的,便需虛心請教他人。譬如今日……”君泠崖語調沉而低緩,一字一句地指點她,要如何判斷一件事,如何請教他人,如何下決策,末了,還指導她當他人有疑問請教她時,她要如何應對。
細聲慢語結束的時候,她已經懵懵懂懂地知道了一些。
梅月看君泠崖臉上俱是疲態,一顰一動都流露出疲憊,便低聲勸還在虎頭虎腦盤算的聖上:“聖上,王爺乏了,讓他先去歇息吧。有什麼疑問,等忙過這段時日再問可好?”
“噢,”她乖乖點頭,對著揉眉間消疲的君泠崖道,“壞豆腐,你快去睡覺覺。”
君泠崖點點頭,正要轉身離去,梅月這條尾巴便跟了上來,將掌心裡的香灰小心攤出,簡明扼要地說明事由。
君泠崖睨了眼還在低頭點手指的聖上,回道:“先讓人去查這白色粉末是何物。”
“那太妃……”梅月憂心忡忡,太妃是聖上最後的親人了,若是出了什麼事,聖上定傷心欲絕。
“本王會派自己人送她去太廟,香灰之事暫時別驚動任何人,秘密調查便可。”君泠崖睏意湧了上來,忍不住失禮地打了個呵欠,可見疲憊已到達了頂點,“這段時日辛苦了,本王先去歇一會。”
“王爺慢走,您要注意身體。”
君泠崖無聲地看向那逗阿撓的人,心裡不知什麼滋味:“比起自身,本王更希望她身體康健。”
由於明日長公主要踏上和親之路,太妃當日下午,便憑不以病體汙了長公主的福氣為由,匆匆走了。
李千落都沒能好好地給她準備送行儀式,只賞賜了一些平日用得著的物品,連見她一面都是忙裡偷個閒,跑去抱了一會,痛哭流涕地說了一兩句不捨之情,隨後就被君泠崖拎回去了。
短短几日之內,李千落最親的親人都相繼離開,太妃與她處了十數年,早已生出母女之情,可嘆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而李靈月雖存有害她之心,但也陪了她不少時候,這一走,就是永生不見了。
“嗚……”今日的忙碌結束,一回到寢宮,她苦痛的雙眸再難承受眼淚的重量,將淚珠灑落,盈盈落向地面,“走了,大家都走了,就剩下我跟阿撓了。”
“聖上……”安慰的話都在咽喉梗塞,梅月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話去讓她打起精神,“世上無不散的宴席。”
“不要,我不要大家走。母后走了,父皇走了,小十弟走了……”她隨意抹去眼淚,豎著小指頭挨個點出了大家的名諱,“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聖上……”話到深處,梅月心裡也替她心酸,“您還有王爺。”
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