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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若罔聞。
阿碧福了福身子,悄聲退向一旁,依照慣例揚袖輕輕一揮,書房外值守的侍從均躬身後退,退向了走廊之外,留給即將到來的客人一片清淨的場合。
靈慧從垂花門後緩緩行來,穿著綾紗外衫與錦繡百褶裙,衣裝既典雅又不失華麗。她知秋葉習性,特意摘除了叮咚環佩,只挽著淡紫色披帛飄然而至,風拂過時,仿似為她託舉起一層縹緲的雲彩,將她身形襯得極為靈動而美麗。
她見秋葉,淡掃蛾眉,薄施脂粉,棄了鳳釵華勝,收拾出素雅的容顏來。
秋葉在解局,沉穩若定,她笑吟吟地觀摩,並不覺沉悶。稍稍走動間,她的雲鬢側出了一束璀璨的梅花簪花光彩,衣衫肌膚下又隱隱透出了暗香,已是極大妝點了冷清的書房。
待秋葉放下一子後,靈慧藉機問:“看公子破弈,似乎沉著在胸,就是不知這局棋有什麼名目?”
秋葉答:“玲瓏。”
這名字顯然能觸動靈慧的聯想。她笑著說:“可巧了,先前我有個伴遊,也叫玲瓏,心思拐拐彎彎的,和這局棋一樣,摸不著邊際。”
秋葉不抬頭問:“所以你將她送進我府裡?”
靈慧抿了抿唇,未曾料到秋葉的直接。他向來不開尊口,又處處給她留有情面,連父王都知道,只有她才能在他面前說上話兒。
“公子已知我心,不會怪罪我吧?”她微微垂著秀頸,輕聲說,“想見公子一面難於登天,我只盼玲瓏能伶俐些,將公子的動靜遞出府來,讓我找機會能見到公子。”
果然,她直爽說出心意後,秋葉就不會再為難她,甚至還抬頭看了她一眼。
靈慧的粉腮透著微紅,容顏委實羞愧。她本想自持端莊,不必急著拋露女兒心事,可秋葉與她□□的機會太少,在前番的書束投遞而毫無迴音後,她只能放開矜持親自表示了。
更何況,她還有一個心病。
靈慧的到訪並非全因私情,她的肩上還擔著宮裡的託付。遼使來朝,力求緩和燕雲十六州的緊張局勢,使得她的父王龍顏大悅,父王當即下令鴻臚寺盛禮待遇遼使。寺卿持節傳贊,引導使者參加典禮,期間的華筵宴饗不在話下。遼使嚐遍宮廷美食賞遍莞囿美景後,提議去都城最負盛名的四夷館遊樂。
四夷館諧音四藝館,內設四重高樓,各司文賦、丹青、音律、舞樂之雅事,非俊採學士無以能見到聲色真諦。館名“四夷”,取四海夷族兼愛如一之意,不僅如此,連坊門高懸的赤金牌匾,也暗暗道出館主身份不尋常的隱情。
館內來賓只限為顯貴,對開的八扇硃紅門,庭院設立的十對金鳳銜口燈架,層層垂落的紫金幡簾,悉數採用宮廷排場,與禮待外賓的鴻臚寺形成遙相輝映之勢。
凡此種種,不得不讓靈慧先打聽館主來歷,以及館內的底細。
宮裡的老人指點她:“能撐起這種書華典雅氣的排場,絕不是俗人。公主可問問長平主子。”
長平即是她義姐,由父王封賞的民間公主。既然提到了長平公主程香,隨後的事情也會變得簡單。
程香向靈慧爽快承認了,四夷館的幕後臺主就是她。只是靡費錢銀修築華館時,還參與了幾名東家,由他們源源不斷輸送銀兩、美人、華服、美食等,牢牢把持著館裡的營生,因而這種勢態發展下去,最後將她架空為傀儡主人,只打著皇家第二禮館的旗號,讓實權旁落在他人手裡。
都城內,掌有四藝考核本領的權主,便是魚鳴北。
傳聞魚鳴北痴戀世子府侍從冷琦未果,悲憤之餘,將名諱改為“鳴悲”,從此坐鎮四夷館內,用嚴苛技法對陣進館求樂的客人,不將他們奚落出去不罷休。
靈慧也是為了此事前來。她對秋葉說:“使臣大人進館,無非是瞧瞧百舞之樂,若她端起架子,將使臣大人羞辱出去,這便有悖朝廷顏面。求公子陪使臣大人前往一次,鎮壓住臺場。有公子在,魚小姐必然不敢怫然。”
其實區區一名貴家女,哪怕聲名浮囂而上,也不至於讓當今天子寵愛的公主束手無策。她之所以來求,只怕還是想借他手來挫挫魚鳴北的銳氣。
秋葉明白這個道理。他轉而想起初一還站在了四夷館外,心裡驀地一動,應道:“好。”
赴程中,靈慧坐在驊龍馬車裡,溫聲軟語地說:“我知公子不喜出行,此次為了國事請動公子,還望公子恕罪。”
秋葉淡然應道:“無妨。”
靈慧抿了抿唇,又道:“去年慶典,魚小姐遠遠瞧見了一眼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