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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土,場面緊張到極點,晚風蕭瑟,雙方的戰士卻在靜靜的流汗。
死者是新任范陽節度使安祿山遣來的前哨,這傢伙跋扈之極!當時李家人剛剛打掃好院落房間,李弼正扶著“母親”進房間,這傢伙從南邊跑來,因為穿的是官軍的衣甲,眾人以為是官家信使,便沒有理會,誰知這廝在驛站門前猛勒馬韁,戰馬嘶鳴,嚇得老夫人一聲驚呼,當時李弼眼睛就紅了,這廝還不知死活,一鞭子竟然從老夫人眼前揮了過去,鞭稍帶起的風都能吹動李弼的頭髮,還囂張的叫道:“咄!汝等何人,速速搬出驛站!平盧、范陽二鎮節度使安大人駕到,驛丞何在?快快打掃房……”
沒等他說完,雪亮的刀刃便已經橫在他的脖子上。
李弼橫握尚方斬馬劍,架著那前哨的脖子,淡淡的對身後侍婢們吩咐道:“扶老夫人進去歇息,侍衛列陣!”
李氏動動嘴唇,似乎要說什麼,但終究沒說,在一眾婢女的攙扶下走進驛站,門口的驛卒見大事不妙,慌忙跑進去通知還在張羅忙活的驛丞崔陵。
那前哨沒想到在大唐驛站前被人用刀逼住,愣了半晌,此時漸漸緩過神兒來,掃了一眼李家的侍從們,冷笑說道:“哼哼,我當是什麼大官呢,原來是一群契丹狗,你們是活的不耐煩了吧?好!正好我們安大人用你們的腦袋作軍功!”
李弼神色平靜的等他說完,淡淡的問:“安大人?哪位安大人?”
“哈哈,契丹狗!就是威震幽州、殺的百萬奚族人血流成河的安祿山、安大人!”前哨一臉的得意。
李弼的瞳孔微微一縮!
安祿山……就是搶了自己功勞的那個傢伙?
雖然這次的功勞自己不敢佔,但被人搶了之後還趾高氣揚的對著自己,終究是不舒服。
這個安祿山在李光弼的記憶中並不陌生,同史思明一樣,和他們李家都是老鄉。
安祿山本出生在營州柳城,乃是諸胡之雜種,只知其母、不知其父,本名軋葷山,突厥語中“戰鬥”的意思,他的母親阿史德,是突厥的一位巫祝,聽說頗有一些神通,擅長占卜,後來嫁給了一個名叫安延偃的人,軋葷山便隨了“安”姓。
安祿山運氣不錯,也有一些本事和聰明,逐漸立了不少的軍功,到開元二十八年的時候,做了營州提督,當時曾數次拜訪在營州頗有影響力的李氏契丹,可是李光弼的父親李楷洛卻很仇視這個安祿山,數次輕賤於他,因為安祿山的軍功幾乎都是襲殺契丹人和奚人得來的。
到了天寶元年,安祿山平步青雲,作上了平盧節度使,還以中丞身份入朝奏事,憑著裝瘋賣傻的憨厚樣子,很得當今皇上得寵愛。這次“營州-黃水戰役”大獲全勝的功勞,更是把他推上了范陽節度使的位置,同領平盧、范陽兩鎮節度使,這是難得一見的殊榮,帝國的東北方向幾乎都在他掌握之中!
該怎麼應對這個安祿山呢?李弼有些拿捏不定,畢竟史思明對自己還是很熱情客氣的。
那前哨見李弼一怔之後陷入沉思,半晌不說話,還以為李弼嚇傻了,哈哈笑道:“契丹狗!還不快放開爺爺!下馬,把爺爺的靴子舔乾淨,爺爺就饒了你的小命!抽你五十鞭子就算了!哈……”
刀光閃過,鮮血斜噴,前哨小校瞪著眼睛,一副無法置信的表情,慢慢軟了下去,“撲通!”摔落地面。
“雍希顥,帶十個少年,不穿甲冑、不帶兵刃,裝作貴人子弟,去南方打探!看安祿山隨行多少人,快去!小心隱藏!”李弼側頭吩咐,雍希顥立即策馬而出,招呼起十名契丹少年,向南方狂奔而去。
“其餘人,火速撤進驛站!不要仔細擺放東西了,卸下來的再裝回去!所有女眷上馬車,洗劍、洗槍,去裡面伺候老夫人上車,車伕,將自己的馬車趕進驛站後,靠院牆一週,車伕不許離座,隨時準備駕車撤走!勇士們!站著馬車上院牆,張弓!準備迎敵!”李弼口中一連串的吩咐。
整個車隊頓時忙碌開,女眷們先上了車,侍從和家丁再將卸裝的生活用具重新裝上馬車,隨後車伕趕著馬車進入驛站後,靠著院牆圍了一圈兒,五百契丹侍從站在馬車上,剛好從不高的驛站院牆裡探出半個身子,取弓上弦,指夾長箭,隨時準備拉弓,這些侍從雖然都是刺頭,不怎麼聽話,不過也是從小經歷草原搏殺,戰爭素質很是過硬,在生死關頭還能夠團結在一起。
李弼一個人立在驛站外、屍體前,望著南方。
這時,驛丞崔陵慌慌張張的從驛站裡跑了出來,口中亂叫著:“打不得!打不得啊!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