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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一身淺色襦裙的周凌恆揮著手帕趕了過來,“九九姑娘,等著我。”
這聲音尖細怪異,柳九九望著女裝周凌恆,登時眼前一亮:這不是……鄧少俠的娘子嗎?
怎麼,她也來應試?
周凌恆跑過來,胸膛裡夾著的兩隻饅頭差點掉出來。柳九九見了他,就跟見著老熟人似得,上前抓住他的手。她抬頭打量著周凌恆,感嘆:鄧少俠的娘子長得可真高。
只是挺漂亮一張臉,手怎麼這般粗糙?
周凌恆沒想到剷剷姑娘對他這麼熱情,一上來就抓著他的手摩挲,摸的他渾身打了個顫慄。他對女人素來排斥,可唯獨對柳九九除外。
☆、第15章 小奸詐
即便不排斥,也不代表他就能接受自己男扮女裝吃剷剷姑娘豆腐這種行為。有人曰過“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他堂堂大魏皇帝,這點必要的貞操還是得有的。
還有人曰過“上樑不正下樑歪”,畢竟下邊兒這麼多人看著,他一國之君若是歪了,下面百姓不得也歪啊?
秉承著正人君子的做派,周凌恆將手從柳九九手裡抽了出來,掌間還留有九九手中的餘溫,他眷戀不捨的將手卷起來。
大概是他沒這麼被女人摸過手,耳根一片滾燙,舌頭也有點打顫,愣怔了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九九姑娘……我是來應試的,我手腳利落,也會些功夫,你看我如何?”
“鄧嫂子……你開玩笑的吧?”柳九九張著嘴,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不可置信望著他:“我們這裡活兒多,又髒又累,主要是我們這裡的工錢,哎……你也知道,京城物價高,租金貴……”她的拇指和食指疊在一起搓了搓,表示自己手頭緊,小眼神兒精光一閃,透著幾分商人的小奸詐。
雖然嘴頭這麼說,站在她本人的立場,她倒是很希望周凌恆留下。畢竟臉也是門面,今兒一整天,來她九歌館應試的要麼年齡過大,要麼其貌不揚。她們九歌館都是些年輕人,同過於年長的女人處著難免有溝通障礙。加上她開門做生意,找個臉面好的總不會是件壞事兒。
柳九九眼底的小奸詐被心思細密的周凌恆一把抓住,他心裡頭清朗的很,這丫頭心裡打得什麼算盤,他不至於看不出來。他忙細著聲音說:“九九姑娘,我吃得少,力氣大,手腳麻溜,工錢你看著給,睡的地方能過得去就成。”這句話正中某人下懷。
“那就就這般愉快定了!”柳九九抓住“吃得少、工錢看著給”這兩個重點,忙打了一個響指,迅速將此事定下,拽著周凌恆的手腕進了九歌館。
土豆和糯米從頭至尾在旁側圍觀,土豆的目光落在周凌恆身上一刻也未曾離開過,糯米見他目不轉睛盯著周凌恆,用胳膊肘子搗騰了他一下,酸溜溜道:“人家是有夫之婦,瞧你,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瞪出來算我本事,你有能耐,你也瞪個試試?”土豆“哼”了一聲,跟著回了館內。
柳九九拽著周凌恆首先參觀了一下大堂和二樓,最後才是廚房重地。周凌恆前腳剛踏進廚房,一股厚重的油膩氣息撲面而來,他望著泥巴堆砌的灶頭,又看了眼大鐵鍋裡未清洗的餐盤。扭過頭看著柳九九:“九九姑娘,你們這廚房……倒是特別。”牆頭掛著一串一串兒的紅辣椒、玉米以及被風乾的黢黑臘肉,看著便倒人胃口。
等他後腳也跨進去,一股駭人鼻腔的酸臭攪得他胃裡翻騰如海浪般。他側過頭,瞧見了門後一隻裝滿殘羹剩飯的潲水桶,只看了那麼一眼,便忍不住捂著嘴跑了出去,扶著院中石磨狂吐不止。
到底是千金之軀,別說下廚房,就是連宮裡的茅房也比九歌館廚房乾淨。周凌恆扶著石磨抬頭望天,忽覺在九歌館“潛伏”這個決定是任重而道遠。
正在他質疑自己來九歌館到底對與錯這個問題時,柳九九那張水晶糰子般可愛的臉蛋映入他眼簾。她眨著一雙明而清澈的眸子,聲音乾淨綿軟:“姐姐,你沒事兒吧?”
一見柳九九那張臉,再聽柳九九那聲音,周凌恆望著門口那桶發酸發臭的潲水,似乎也沒那麼噁心了。
緊接著柳九九帶著他去了臥房。這裡的臥房自然比不得宮內,有床有凳,難得的是有張海棠柳木屏風,屋內被打掃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接下來由土豆糯米跟他講了一下規矩,以及他所要做的事。他一門心思撲在剷剷姑娘和排骨上,無論糯米土豆說什麼,他的目光都在柳九九身上。等土豆糯米交代完,他才漫不經心的說“知道了”。
九歌館天未黑便打烊了,忙活了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