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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銀杏樹下。大公子風姿綽綽,令梁某一見忘俗。”梁信鷗沒有進房,站在銀杏樹下感嘆道。
林一川望著樹下一池清水,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來:“轉眼梁大檔頭逼在下宰了林家的百年鎮宅龍魚當下酒菜。在下對大檔頭的印象也深得很。”
“呵呵!”梁信鷗負手笑了。
笑聲一頓,他的眼神冷了:“如果譚公子未回京城,大概今天你已被東廠擒拿入獄了。梁某與大公子好歹有些交情,並不想這樣做。”
林一川哦了聲道:“在下是否該謝大檔頭手下留情?”
“東廠有這個權力不是?”
“梁大檔頭沒有這樣做,自然另有打算。無論如何,一川都承了這份人情。”
聰明人哪。梁信鷗心裡讚歎著。譚弈恨不得將林一川踩進泥裡。出面當惡人的卻是他。他和林一川有什麼仇?只需達到目的,梁信鷗喜歡凡事留一線,將來好相見。
他環顧四周道:“這裡風景不錯。”
林一川招手讓人在樹下襬了桌椅,了茶:“梁大檔頭第一次來的時侯,也喜歡坐在樹下。”
梁信鷗嘆道:“想起大老爺,在這裡追思一番也是梁某的一番心意。”
當初在銀杏樹下宴請梁信鷗,父親應允了投靠東廠。聽他提起父親,林一川明白他的意思。他反問道:“為何東廠改變主意,幫我二叔?”
他在暗轉移林家的財資做得極為隱密。東廠應該不會知道。
梁信鷗手指蘸著茶水在桌寫了三個字,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家督主從來不喜歡腳踩兩條船的人。”
看見錦衣衛三個字,林一川暗鬆了口氣,譏諷道:“身世之說連我都是頭一回聽到。東廠暗找來諸多人證,趕在大年二十九開祠堂時打了林家一個措手不及,是擔心錦衣衛插手相助?”
“是啊。”梁信鷗嘆道,“錦衣衛若提前著手佈置,林家的產業未必能成為東廠的囊之物。”
“不是我瞧不起我二叔。經商天分有,卻遠不是別人的對手。東廠不怕扶他位,得到一個千瘡百孔的林家?”
“扶個傀儡,至少忠心。”梁信鷗冷笑道,“大公子想左右逢源,實乃不智!大公子難道沒想過自己的處境?真以為了族譜能坐穩林家家主之位?”
林一川嗯了聲道:“我若被東廠抓走,以我的罪名劣跡,為了不讓我禍及林家,二叔勢必以此為藉口將我逐出族去。因懼怕東廠,族人們誰又敢反對?更何況在東廠的諸多人證嘴裡,我不過是抱養的嗣子。等我從族譜除了名,林家的家業更與我沒有半點關係。東廠輕鬆能扶了我二叔當家主,掌控林家。大檔頭是這樣打算的吧?”
“不到萬不得己,東廠並不想那樣做。你二叔落下個勾結東廠巧取豪奪的惡名,我家督主卻是要名聲的。”梁信鷗笑呵呵地說道,“梁某的來意,大公子心裡清清楚楚。這是大公子最後的機會。梁某言盡於此。大公子只有一天時間考慮。告辭。”
一天的時間。最後向東廠投誠的機會。
投靠東廠,那麼一年後家主之位還是他的。從此成了譚誠的狗。
林一川最後只問了一句話:“那些證人證言,是真的?”
梁信鷗憐惜地望著他道:“梁某也沒想到。是真的。”
走出銀杏院時,聽到身後茶壺被砸得粉碎的聲響。梁信鷗搖頭嘆息。他很理解林一川的心情。
第241章 自請出族
林大老爺出殯這天,林家的族人來得整齊。
眼看快到吉時,見林一川捧起了靈位,林二老爺趴在棺材拍著棺木放聲痛哭:“大哥啊!我可憐的大哥啊!你死後都沒有親生兒子給你捧靈摔盆啊!你讓小弟如何捨得你孤零零的這麼走了啊!我把一航過繼給大哥!他是我的嫡親兒子,是和你血脈最近的人!大哥,讓一航給你摔盆捧靈給你侍奉香火!一航,過來給大伯磕頭!”
七歲的林一航被親大哥林一鳴推到了棺材前。他怯生生地看了林一川一眼。
“不許跪!”林一川簡單地說道。
林一航嚇得飛快地甩掉林一鳴的手,轉身撲進了二太太懷裡。
林二老爺找到了藉口,跳腳大罵:“我大哥拿你當養子。我想讓我大哥多個有血親的兒子侍奉你憑什麼阻攔?”
林一鳴也跟著叫道:“別以為了族譜能獨吞大房的家業。我大伯能收你當兒子,也能過繼任何一個林家的子弟!”
笑容從林一川唇角勾起,慢慢擴大。他看向人群。目光從沉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