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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春嬌靜默不言,這件事是她心頭的一根刺,她實在不想提起。
但劉氏今天是鐵了心要問出來,耐不住母親追問,她只得將根源說了。
劉氏面色一冷,責備道:“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為啥瞞著娘?倒叫人家問到娘臉上來!我要是知道你這樣被人欺負過,我一定當面問她!他們相府不怕丟臉,咱們怕啥?!拿賊拿贓,那算是哪門子的證據?!平白無故就給人定罪,何況他家公子不是沒認麼?!”說著,她越發怒了,索性說道:“不成,這事兒我要告訴給你爹。”
秦春嬌便勸道:“娘,這事兒都過去小半年了,我也早不當回事了。他們相府裡的人怎麼看我,我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橫豎,都是不相干的人。何況,爹是官場裡的人,得罪的人多了不好。你和爹才成親不久,別為了我的事鬧出齟齬來。”
劉氏不依,秦春嬌又勸了她許久,她才勉強答應,又語重心長的說道:“春嬌,你得記得,你有爹孃做主,不是任人欺負的。這事兒,既然你說不追究,那就算了。往後,如果他們再敢拿這件事來欺辱你,那娘一定不答應的。別說如今有你爹了,就算是當初,娘也敢去相府找他們說理!”
秦春嬌將頭埋在了母親的懷裡,眼睛輕輕的眯了起來,噥噥說道:“娘,我知道你疼我。沒事了,真的沒事了。”有母親呵護的感覺,的確很好。
劉氏撫摸著女兒的頭,溫柔的笑著,眼神漸漸深遠且堅毅起來。
作為母親,總是想要保護孩子的。女兒,就是她的命。粉身碎骨算的了什麼,她為了女兒可是連人都殺了。
以為女兒進了相府,從此衣食無憂,並且遠離了秦老二的折磨,她這才勉強接受了女兒被賣的現實。
但沒想到,女兒過得並不好,並且還蒙受了對於女人來說,最為可恥的罪名。
以往,她沒有能力,但往後她絕不會再讓女兒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陳長青與劉氏在易家停留了半日,吃了一頓午飯,方才回去。
回門的規矩,是不能過夜的,並且兩人還要趕著關城門之前進城,便急忙走了。
走之前,說定了,十月底接秦春嬌進京待嫁。
易峋縱然心裡有些不痛快,但還是勉強答應了下來。
畢竟,春嬌如今也算有孃家了,也正好有了地方去結親。
時日匆匆,轉眼已是九月了。
易家油坊的生意越發好了,經過這段日子的經營,油坊的名聲在京裡算是徹底傳開了。有那塊御賜的金字招牌在,幾乎不用費事宣揚,只要僱幾個人在城裡說一聲,易家食肆用的就是自家的油。京裡那些酒樓,便趨之若鶩。
那些酒樓來談生意的,也曾打過主意想挖了易家食肆的廚子,但聽說這家掌廚的是個姑娘,還是店主沒過門的娘子,也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靠著品質過硬,京裡那些雜貨鋪子售賣易家的油,賣的極好。差不多,只要買過一次的客人,就能成回頭客。平民百姓也就罷了,京裡的為官為宦的極多,這中等以上的人家,每日所用食油極多,一旦固定購買,那需求也是不小。
經過李氏和王城兩口子的嘴,易家油坊的茶油也在京里名聲廣播。這和相府有往來的人家都知道,相府老夫人有吃茶油保養的習慣。茶油北地不產,若從湘中一帶採買,委實太過麻煩。如今聽聞,京郊村子裡的一家油坊竟能產此物,且相府也從那兒採購,這些人家當然聞風而至。
易峋和秦春嬌早就商議過的,茶油算是他們家一個特產,本來就是要高價售賣的,並沒有批給盛源貨行。
這一月有餘的功夫,京裡來進貨的、來談生意的,源源不斷往下河村奔。每日,車馬不絕,人流如川。
下河村這份熱鬧,可是從未有過。
村裡有些人開了竅,將自家一些自造的醃菜、採來的山貨、獸皮乃至婦人家做的針線,託放在易家的鋪子裡,請秦春嬌代為售賣。
城裡來的人,見了新鮮,多少總會買些。賺來的銀子,便也成了村人一筆進項。
如今下河村裡的人,都死心塌地的跟著易家,曉得他們都是有本事的人,跟著他們便有好日子過。
而易峋和秦春嬌卻並不滿足於現狀,秦春嬌滿心盤算著,到年底大約還能存上一筆錢。她籌謀著,明年能在京裡買一間店鋪,將生意做到京城裡去。
畢竟,村子還是太小,這村鎮上沒有什麼有錢的人,想賺的更多,只有去京城。
京城雖然是個寸土寸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