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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還是孩子計程車兵,痛哭著將從肚子裡流出的腸子塞回去,他以為這樣能挽回自己的性命,可是過不了多久當鮮血流盡之後,他就會慢慢死去。
張百房冷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面上沒有一點表情,可是內心卻被這場單方面的殺戮震撼著。據馬之後的遼東軍總共傷亡不過百人,但僅僅是火銃就讓超過三百人倒斃在陣地前。張百房突然記得有一次遼王親自到軍校給大家講火銃,他說,隨著射擊精度和射程的提高,戰爭將變得不一樣了。擁有火器的一方將不需要身體接觸而將落後的一方碾碎。當時張百房他們除了對遼王滿懷尊敬之外,並沒有真正明白朱植說的意思。而且之前發生在遼東的戰役,沒有一場像現在這樣,整整一個千戶,就這樣沒有任何廝殺被屠殺殆盡。
將臺上其他將領同樣驚訝地看著戰場上發生的一切,雖然有的時候也能取得這樣一面倒的勝利,但要不就是對方軍心渙散,要不就是對方兵敗如山倒的時候。可是剛才,明明是士氣正旺的燕軍精銳在進攻本方的戰線。他們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彷彿都在詢問,這仗就這麼結束了?一年前同樣的戰鬥,寧遠衛在兩個燕軍衛連續的攻擊下差點崩潰,而到了今天兩個最精銳的蒙古衛的進攻卻輕鬆被化解。
戰場之上惟一沒有感到驚訝的就是朱植,他斜斜靠著交椅上,手摸著嘴,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殺戮。蒙古的號角吹起的時候,朱植把眼睛轉移到更遠處,那裡五個千戶廣寧中衛騎兵席捲著燕山右衛,而戰場的另一邊邱福的軍旗也被羽林中衛圍在中間。差不多結束了吧,朱植唸叨著,朱老四千萬不要發牛脾氣,趕緊撤吧,你打不贏。
遵化城下號炮響起,兩邊被圍的燕山中衛與右衛賣了個破綻,突出重圍朝戰場兩邊跑去。戰場暫時平靜下來,但沒過多久,城頭的大鼓再度敲響,六個整齊的步兵方陣踏著鼓點,執著地朝遼東軍陣地開來。“延慶衛”“燕山前衛”兩面大旗在風中獵獵飄揚。
當頭兩個方陣走過戰場一半的時候,“羽林重騎”上馬備戰,羽林重騎的裝備和一般重騎相同,只不過馬匹都披掛了甲冑。千戶皂旗張渾身重鎧,手中一把青龍偃月刀,甭管像不像關羽,總喜歡撫摸著腮下長鬚。
當方陣走過戰場的三分之二的時候,皂旗張手中大刀一旋,一聲暴喝:“羽林重騎!”
“戰無不勝!”身後千軍萬馬齊聲應和。
皂旗張駕著焦躁不安的戰馬在陣前轉了一圈,緩緩舉起大刀,然後猛地用刀背敲在胸甲之上,“嘭”地震響,又是一聲暴喝:“羽林重騎!”
“嘭……攻無不克!”眾將士胸中戰意已經被撥撩得熱血沸騰,一起學著皂旗張將手中武器敲在胸甲上。
皂旗張一勒馬韁,戰馬嘶鳴著揚起前蹄,“殺!”
“殺!”驚天動地,羽林重騎如同決堤的洪水,撲向戰場。
第三卷 誰主沉浮 第四十五章 歷史留名(4)
金戈鐵馬,殺氣沖天。
羽林重騎如洶湧的洪潮瞬間淹沒了延慶衛的方陣,行進中的步兵方陣根本沒有時間調整迎敵的角度,重灌騎兵從側面撞入方陣。戰馬的衝力橫掃佇列,那些可憐的步兵,只一個回合就遭受了沒頂之災,大多數人沒有死在對方的刀槍之下,卻被戰馬掀翻,撞飛,落地之後遭受這千軍萬馬的踐踏,死狀恐怖。
皂旗張獰笑著舞動著手中偃月刀,左右翻飛,收割著一個又一個人頭。戰爭的張力是將人掩藏的獸性最大限度地爆發出來。喊殺聲,金戈相交,鮮血,對方恐懼的面容,一些最炙熱的元素組成了推動勇氣和獸性的動力,驅使人類最原始的殺戮慾望。此時的皂旗張就是這樣一頭野獸,當然還包括其身後一千名如狼似虎的部下。
羽林重騎踐踏過第一個方陣之後,絲毫不做停留,風捲殘雲般突入第二排中間的方陣,這次稍微做好一點戰鬥準備的燕山前衛士兵,用長槍組成一道單薄的據馬線,雖然開始為遼東騎兵帶來一定的傷亡,但這條脆弱的防線根本無法抵擋重騎的衝擊。這個方陣再度被重騎淹沒。
不夠半柱香的功夫,羽林重騎已經擊破兩個方陣,殺到攻擊中的燕軍後方重新結陣。與此同時遼東軍右側的廣寧中衛陣地上,一個千戶的騎兵躍馬而出,在戰場中向左旋轉,再度從側面向延慶衛最邊的方陣攻擊。
朱棣雙手扶著城垛。看著戰場中地殺戮,面上毫無表情,他知道自己的指揮失誤讓兩個衛陷入崩潰邊緣。此時自己手中沒有多少本錢了,最好的選擇就是撤軍。
張玉在身旁輕聲道:“殿下。戰局不利,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