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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得住,這閬中大營不用敵人來攻,恐怕自己就得先亂了。
想管,卻管不了,因為涉及到的人太多了,那股來自全軍自下而上壓迫過來的力量,哪怕是張任,都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劉璝回來,讓張任鬆了口氣,現在,他需要劉璝給他帶來一個好訊息來振奮人心,來消弭這些不利的言論,只是當張任看到劉璝的那一瞬間,心中便沒來由的一沉,劉璝的臉色很難看,難看到張任突然有種制止劉璝說話的衝動。
“劉將軍一路勞累,不如……”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張任估計劉璝接下來說的話,恐怕未必是自己想要聽得,至少不能在這麼多聞訊趕來的將士面前讓他說出來,所以張任想要先穩住劉璝,只是沒等張任把話說出口,劉璝卻已經噗通一聲,跪在了張任面前。
“劉將軍,你這是何故?”張任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苦澀的看向劉璝。
劉璝也不多言,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緩緩地脫掉了身上的鎧甲,露出身上幾道縱橫交錯的傷疤。
“末將劉璝,自中平思念效忠劉焉,至今已歷二十載光陰,打過羌人,戰過南蠻,數年扼守葭萌,數度擊退漢中來犯之敵,六次瀕死,身上大小傷勢五十餘處,為劉家,可算是赴湯蹈火,從未有過半句怨言,也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他劉璋父子的事情。”劉璝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卻讓所有人默然。
或許劉璝本事不及張任,但若論資歷和戰功可不比張任少,甚至論資歷的話,比張任還高,但被排在張任之下,卻從未有過半點怨言,這樣一個人,絕對算得上忠臣了,此刻卻直呼劉璋的名字,很顯然,劉璝的立場此刻已經擺明了。
“劉璝將軍,怎可直呼主公姓名?”張任面色難看的看向劉璝,沉聲說道。
“為何不可?”劉璝抬起頭,目光變得有些通紅,便是張任,在對上劉璝那雙眸子的時候,也不禁一窒,這個老實人發怒了,那種野獸般的眸子,讓張任都有種不敢直視的感覺。
只聽劉璝低沉的聲音裡,隱隱帶著幾分咆哮:“我為劉家出生入死,浴血拼殺,劉璋卻在後方私通我妻子,更暗謀害我,非我不忠,奈何劉璋昏庸無道,更要絕我生路,今日回來,劉璝也沒想過活著出去,將軍,我劉璝今日,要反了!”
劉璝的聲音,如同重錘一般敲擊在所有人的心裡,劉璝是什麼人,在場將士多少有些瞭解,對劉璋可說是忠心耿耿,身上的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疤,每一道,都是為劉家添的,但就這麼一個人,如今卻被劉璋逼反。
“劉將軍,這其中,或許有些誤會!”張任動了動嘴皮子,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話沒有任何說服力,但他卻不得不說。
“誤會?”劉璝冷笑一聲,搖了搖頭:“我回成都一月,未曾見到劉璋一面,據說劉璋不理政務已有三月之久,泠苞將軍已被劉璋奪了軍權,如今成都一片烏煙瘴氣,那日我強行闖入刺史府,此事是我親耳聽聞,若非當日孟達及時阻止,我如今,或許已經成了一杯黃土。”
“孟達?”張任聞言,目光一動,這孟達的風評可不怎麼好。
“我知將軍要說什麼,不過劉璋看上了孟達的妻子,想要逼其就範,獻出妻子,因此孟達與劉璋,已然離心。”劉璝冷笑一聲:“如今劉璋,可說已經是眾叛親離。”
“我劉璝,今天就要反了!”劉璝站起身來,扭頭看向周圍已經圍過來的一眾將士道:“沒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只因為劉璋淫我妻子,更和那賤人暗謀害我,不反,我將再無生路,與旁人無關,諸位自可坐壁上觀。”
三月未曾理事?
張任面色有些陰沉,尤其是劉璝最後說的那些話,這是要煽動造反呢!
右手,不由得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之上,無論有什麼樣的理由,這樣的話,他不該亂說。
劉璝目光一沉,同樣伸手按劍,雖然他知道自己多半不是張任的對手,但絕不會坐以待斃。
“兩位將軍,稍安勿躁!”鄧賢在一邊看的焦急,連忙上前,試圖阻止這場隨時可能爆發的戰鬥。
“劉將軍,收回你剛才的話,本將軍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張任沒有回答,只是看向劉璝,緩緩地沉聲道。
“不可能!”劉璝冷然道。
張任目光一厲,便要拔劍出手,卻見劉璝身後,一群將領突然不約而同的跪下來,不只有之前那十幾名被拘禁的將領,這一次跪下的,上至偏將、校尉,下到軍侯、司馬,足足有六七十人,整個閬中大營的將領,至少有一半跪在這裡,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