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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舟呲著呀,一邊咒罵著不省心的旈氏堂兄弟,一邊往自個兒傷處抹上親手特製的刀尖藥,待處理的差不多了,這才捂著傷口朝前走。
等覃舟回到鏡北軍大帳,方才知道陸衡、七風那幫子不講道義的渾貨,撇下他跑回日光城裡吃酒去了,覃舟氣的叫罵了幾聲之後,抬頭看了看天,彼時,天色陰雲密集,狂風怒號,還沒多一會兒,天上果真降下大雪,鋪天蓋地,紛紛揚揚。
覃舟一臉不豫的從馬廄牽了一匹快馬,出了軍營,冒著大雪往日光城行去。
將將騎行到城樓下,覃舟隔著風雪,聽到了一陣馬蹄聲,他朝外看去,卻見一支規模不小的商隊正準備進城,每輛馬車頂上,分別都插了一面繡旗,上頭寫了個大大的“劉”字。
覃舟眉頭舒展,每逢年底,傾王必然不忘要給鏡北老百姓們送些過冬的物資,真真是老子比兒子有道義多了,哪像那沒心沒肺的兒子,幾個兄弟為了他,冒險去攝政王宮殿打探下落,又連夜奔去懸崖高塔相救,誰知阿偲那蠢貨在敵營裡來去自如不說,末了還把他們害了個底朝天……
覃舟只要一想到那天夜裡大費周章營救劉偲,結果差點子把命搭進去,以及今日旈臣拿槍桿子,毫不留情地將他肩膀捅了個對穿,就氣的吐血三升。
罷了,等戰事過了,再收拾這兩兄弟,覃舟恨恨地思忖著,其後斂了斂心神,嘴角揚起一個和煦的弧度,打馬朝那車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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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泉瞳玥自是不知,原來被白剎軍生擒的劉偲,已經被救了出來:
那日被關在地牢裡頭的劉偲,因著得了鶻鷹送來的一截鐵管,趁看守人不備,他以兩指夾住鐵管,狠狠地刺入自個兒的手腕裡,鐵管將鎖住真氣的蝕骨釘稍稍移開半寸,雖然從外表看去,沒得什麼旁的改變,實際上已經有一縷真氣開始緩緩在周身遊走了。
劉偲用內力震斷了鐵鏈,再如法炮製的將另外一隻手,以及雙腿上的蝕骨釘也統統移了位,其後這廝依舊佯裝一副虛弱不堪的模樣,暗自等待著功力恢復。
因著劉偲體質異於常人,不過短短數日,他的功力已恢復了七八層。
像劉偲這樣的機關高手,區區一個地牢又如何能關的住他?饒是那些個神偷大盜,解鎖的功夫只怕也沒得他那般精湛,每每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劉偲趁著看守的人打盹,自行鬆了鐵鏈,開了牢門,悄悄地溜出地牢,將這冰封國第一大城——烏金城,逛了個通遍。
深夜裡,這廝一刻不閒地將烏金城的宮殿、城防、屯兵駐地、糧草倉庫摸了個一清二楚。到了天快亮的時候,他又自己將自己鎖回牢裡呼呼大睡。後來殺手們又將他換到懸崖高塔上鎖著,可劉偲又將這高塔上下逛了個通透,甚至連逃生的暗門都被他一一尋獲。後來旈臣、覃舟一行人裡應外合,將劉偲帶出了冰封大國自不提。
劉偲因著先前被那蝕骨釘折磨的時間長了,雖然內力與經脈都已復原,可骨頭上被釘了骨釘哪是那樣容易恢復的?雖然修養了好些日子了,可他走路仍然微微跛腳,雙手也不太能使的上力氣。
如今日光城的街頭巷尾,家家戶戶門扉緊閉,道路上,不見一個老弱婦孺,稍作留意,就能發現這街上偶有行走的人,都是步伐矯健,目光如炬的練家子,卻是喬裝打扮的鏡北將士們在巡視。
紫東樓裡
卻說今日鏡北第一酒樓紫東樓裡頭喝酒吃菜的客人,統統被趕了個精光,你道是為何?原來是一幫子身著冑甲的軍爺霸佔了場地。
二樓每張桌子上都放了銅爐熱碳,爐子上頭分別又架了個湯鍋,自不必說,這熱鍋裡的湯,自然是鮮美濃郁,香氣四溢,小二再又端上來幾盆子片的極薄的羊肉,佐以鹹辣適宜的蘸醬,看的人是口舌生津,食慾大開。
百十來個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正坐在桌前哄搶著湯鍋裡頭的羊肉,樓下卻有一道頎長的身影與一道纖細的麗影,冒著奇寒刺骨的風雪,出現在紫東樓下。
自不必說,這樓下的兩道身影,自是在城門前相遇的覃舟與泉瞳玥。
覃舟衝泉瞳玥溫和地笑了笑:“你不必跟著,我怕樓上那幫子正在用飯的老痞子嚇到你,我去叫阿偲下來,泉姑娘稍等。”
泉瞳玥和婉地點了點頭,安安靜靜地站在房簷下候著。此時她的心情也是分外忐忑,她不知道……等會子見到了子傾,會是怎樣的光景?
是勃然大怒?還是喜上眉梢?是恨她入骨,還是平靜以對呢?泉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