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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後退了,那麼好吧,任遂煥也不客氣,他刀式回收,直接斬向右側的敵人,頓時砍下一條手臂。
首次參戰便獲功勳,任遂煥信心大增,來不及多想,趁正面敵人還沒有重新撲回來,他又瞄向了左側的敵軍,伸手又是一刀……
在懸壺前梁高地上連續三日血戰,任遂煥幸運的活了下來。這三天裡,梁軍的攻勢越來越猛,到了最後已經是不顧傷亡的持續強攻。任遂煥親眼目睹了補充六營甲都左隊的弟兄們一個接一個倒下,然後是甲都右隊、乙都左隊、乙都右隊……其間,他還親眼看到,有四名弟兄忍受不了殘酷廝殺的血腥折磨而轉身逃跑,被教化官抓住,當場正法。
初步估測,梁軍這三天損失了至少兩千人,與燕軍的戰損交換比大概在四比一之間。戰鬥進行到此時,任遂煥已經不再是補充六營計程車兵,實際上補充六營已經成了空架子,等待著按照序列重新到河北某地招募新兵。所有和任遂煥一起,加入戰鬥後還能活下來的補充六營弟兄們,被整體編入定州軍左廂前團左營。這使左營的兵力重新恢復到了五百餘人。
原來補充營甲都左隊的隊官被任命為左營乙都右隊隊副,任遂煥的夥長已經戰歿,新調來一個伍長,是原補充六營乙都的一個夥長。
第三天傍晚的時候,定州軍左廂指揮部發來命令,左營所有官兵銜級全部升遷一級,並且原有軍功繼續保留,這道命令頓時讓陣地上一片歡呼。
按照軍事參謀總署教化司考功處的升遷規定,士兵初入軍中為列兵,半年後為輔兵。再過半年可轉為正兵。但如果軍功累積到十二級,則不必考慮年限問題,直接超遷。任遂煥編入的是定州軍左廂前團左營丙都,丙都如今已經累功多次,策勳十轉,也就是說戰後丙都可以記功一千級。
任遂煥是三天前剛編入丙都的,當然不可能與倖存的老丙都士兵一樣分到最高功勳,但他手上獨自斬殺敵軍已經五人,與隊友合計殺敵九人。雖說燕軍軍功不以首級數目為主要依據,但如此算下來,戰後報功評議時,怎麼也少不了他的。
因此。左廂的升遷令意味著,任遂煥的銜級提前兩個多月從列兵升為了輔兵,同時還可參與瓜分丙都的一千級軍功,就算不能立刻躍升正兵。恐怕也不會等太久了。於是,任遂煥更加期盼起後續的戰鬥來。
但任遂煥的期盼並沒有成為現實,沒過多久。又一道軍令下達到前營陣地,前營立刻撤離陣地,陣地由新軍換防。
興奮和刺激一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任遂煥也說不清自己是失落還是輕鬆,就這麼懵懵懂懂間撤離了這道駐守三日的前梁。
從前梁下來,退過主樑,左營毫不停歇,繼續繞過後梁,一直退出了懸壺,撤向戰線後方的支撐點——牛山。
當晚,丙都夥長以上軍官們齊聚都頭的軍帳,召開軍功評議會,評議會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時辰才結束。隨機,任遂煥的夥長回來召集弟兄們再次開會,細分軍功。
夥裡一共分到了九十級軍功,要在九個弟兄之間分配——按照滿編制,夥裡應該為十人,至今尚缺編一人。弟兄們挨個發言,既講述自己,也推薦別人,實際上大家都在一起作戰,每個人的戰績優劣情況相互間都心知肚明。
很簡單的討論了一番後,夥長便擬定了一個分配方案,弟兄們都點頭表示同意。如果夥長的方案不公平,有異議的弟兄也可以到本都參軍那裡申訴,參軍則會依據申訴介入調查。不論申訴是否能成,鬧出來很不好看,所以一般來說夥長也不會輕易壓制誰或者排擠誰。
任遂煥無疑精熟,作戰勇猛,且斬首眾多,這是弟兄們公認的事實,因此,在評議時,他分得了十六級,僅此於兩個老兵,這兩個老兵也是左營把守懸壺前梁以來,夥裡僅剩的兩個老弟兄。那些抬下去的傷兵自有另一套記功方式,並不需要夥裡操心。
這麼一算下來,只要這個方案報上去,任遂煥便可再次躍升為正兵,同時手裡還捏著四級軍功。對此,任遂煥相當滿意,只要再等一年,或者手頭的軍功達到十二級,他就可以被推薦參加軍校學習了,等畢業出來,就能成為一名陪戎校尉級的軍官!
任遂煥又開始幻想著趕緊加入戰鬥,爭取早日進入軍校,也好為老任家光宗耀祖。
可惜任遂煥的幻想再次破滅,在牛山休整兩日後,左營接到軍令,押送一批輜重返回高平。
牛山是界牌嶺、懸壺和石嘴頭一線的支撐點,堆積著大量糧秣輜重,從接到軍令的那一刻起,整個牛山都成了一片巨大的工地,不是建設,而是拆遷。投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