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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出次日一早方交卯時,黃得功如往常一樣來巡撫大人座前聽用,站在前衙等了片刻,卻不見桓震出來。他心中奇怪,心想桓大人向來晚睡早起,此刻早該起身了才對,何況他昨日還囑咐自己早來,說要傳遼海道等一干屬官公幹,來時瞧見彼等已經在簽押房等候,怎麼大人還不出來?恰好瞧見一個婢女早起倒馬桶,當即叫住了她,要她去催巡撫大人。那婢女瞧瞧黃得功,道:“老爺昨晚壓根沒回來過夜,你自己去那邊尋他罷!”說著一指西廂。黃得功猶豫片刻,知道她所指的是雪心住處,當下走了過去,卻見巡撫大人披著一條葛被,蜷著身子坐在窗根睡著了。正自遲疑要不要將他喚醒,桓震已經自己睜開眼來,撫著被子發呆。黃得功叉手道:“大人昨晚便在此處過夜?”桓震苦笑一聲,站起身來,將葛被疊好輕輕放在門口,對他道:“走罷!”
釋出解學龍、陳贊化昨日不曾見到桓震,今天一早又相約來見。解學龍與桓震同品,陳贊化品秩雖低,畢竟也是個京官,是以桓震與他二人見面之時十分客氣,寒暄一番坐定,便對兩人道:“後日便要入院,還請兩位多多指教。”解學龍拱手不語,陳贊化應道:“豈敢豈敢,下官出京之時……”瞧了一眼解學龍,續道:“首輔大人再三囑咐,要下官聽從巡撫大人驅策。”他將溫體仁搬出來,與桓震拚命地套關係賣好,解學龍神色間卻一直是淡淡的。談了一回,桓震便起來送客。陳贊化走到門口,卻又回身,待得解學龍走遠了,這才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神神秘秘的道:“下官奉首輔鈞令,攜此書與大人親啟。”說罷告辭。開啟來看時,卻是要他在考試之中對兩個考生多多關照,大約不是託了人情,便是送了銀子的。
釋出過不多時,簽押房投進一張名刺來,桓震一瞧,恰好便是溫體仁書中有名的一個,叫做姚南尰。當下便叫傳見。姚南尰進得門來,跪倒在地,口裡便胡說八道起來,一忽兒說甚麼溫體仁的夫人是他孃舅的鄰居的表妹的女兒,一忽兒又說給溫體仁送了多少銀子來求這個舉人。桓震聽得焦躁起來,存心要刁難他一番,走下案來笑道:“某已盡知。煩姚世兄將自己的履歷寫了出來,本官心中也好有數。”姚南尰見狀,只道桓震已經答允替他疏通關節,一時喜不自勝,連忙接過筆紙,埋頭寫將起來。過得片刻,桓震來瞧他時,卻是隻得“姚南”二字,忍不住問道:“尰呢?”姚南尰尷尬道:“實在太難,大人饒了學生罷!”桓震忍不住哈哈大笑,一面笑,一面道:“中者何其難耳!”姚南尰卻也跟著笑了起來。桓震只覺此人臉皮之厚已至於極,不學無術更是無人可比。三言兩語將他打發了出去,心想溫體仁既然要自己替他通關節,自然也就不能管得自己引用私人。這次監考,瞧見甚麼人可用的,不妨做做手腳便是。
釋出回頭卻說梅之煥,被桓震塞了一個燙手山芋,甩也甩不脫,吞又吞不下,一時間沒了法子。他只不過是一個沒品的贊畫,如何與指揮使相抗?何況宗敬又是所謂地頭蛇之流,梅之煥孤身一人,哪怕豁出身家性命,恐怕也難有勝算。只愁得唉聲嘆氣,吃喝不香,不過一日,一對眼窩已經黑了起來。正在煩悶,彭羽忽然來尋他,一見面便笑道:“梅爺安好,你我來打一劫何如?”梅之煥雖然不喜桓震,與彭羽卻甚相得,兩人平日最好一起對弈。此刻卻沒那閒情逸致,苦笑道:“某哪裡還顧得上這不急之務!”彭羽哈哈一笑,道:“梅爺莫非為了桓大人交辦的差事煩心?”梅之煥哼了一聲,道:“彼知我無能為力,特以此刁難耳!”彭羽搖頭道:“非也。他若有心刁難於梅爺,早在當初梅爺入罪之時便已經刁難了,何必留待今日?況且我觀他非比那般貪官汙吏,只不過梅爺一句話傷了他心,他便特地要梅爺設身處地,試試看天下究竟是不是沒一個好官。”
釋出梅之煥嘆道:“此刻說這卻有何用?妙才向來多謀,不知可有以教我。”彭羽沉吟道:“那卻難。據褚麻子說,那宗老爺是有地契的,雖然曾經拋荒,可是地主分明是他,卻也不能抵賴。不如我去與桓大人說,便將那地還了與他,別尋開荒所在也就是了。”梅之煥連連搖頭,道:“萬萬不可!”喘了口氣,道:“如此一來,某這張老臉也要給他刮盡了!”彭羽笑道:“那麼只有同姓宗的硬做了。”想了一想,伏在梅之煥耳邊竊竊私語一番,只聽得梅之煥連連點頭,終於一拍桌子,叫道:“就是這樣!”
釋出彭羽候得桓震吃罷午飯,便去邀他同往楊樹鋪一行。桓震本沒工夫,聽彭羽說梅之煥已有分斷,請他前去觀看,這才答應前去,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