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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桓震的前情略述一番,卻略去了兩次有人通風報信,只說是路上相遇,以致耽擱了時辰。
崇禎滿臉狐疑,盯著桓震上下瞧了一番,忽然冷笑道:“朕著人往營中宣召,袁崇煥只推說將你遣往山海關公幹,怎麼,何等公事了結得如此迅速,竟趕在接旨之前便已入城了,敢是插翅飛回來的不成?”桓震一時語塞,還未想出一個藉口矇混過關,崇禎已是緊追不捨,又再逼問道:“朕教你遼東任職,為甚麼來?兩年之間,袁逆反狀無數,朝中大臣都有耳聞,怎麼爾五十餘次奏報之中無一提及?可是你與他合謀通敵?可是給他賄賂買通,勾結起來欺瞞於朕?還不一一從實道來!”說著拍案而起,順手將一個緞包用力擲在地下。緞子散了開來,露出裡面物事,桓震瞧得明白,正是自己累次上奏的密摺不錯。
側目瞥了一眼袁崇煥,卻見他絲毫不露驚訝之色,仍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模樣,心裡便是一凜:莫非他早知道?忽然想到,崇禎竟然刻意當著袁崇煥之面將自己的底細一概抖露出來。莫非是拿定主意此時就要與袁翻臉了?既然如此……
傅山在旁道:“陛下明鑑,桓總兵憂勤王事,夙夜匪懈……”崇禎一拍桌子,截口道:“憂勤王事?朕之所言,在他耳中恐怕只是過耳秋風罷了!”傅山原是想說幾句漂亮話兒,就便將桓震給袁崇煥扣押的事頭說了出來,也好叫皇帝相信兩人並非一黨,可是崇禎這般不由分說,一時間不知如何辯解,張開了口說不出話。
袁崇煥淡淡的道:“陛下,臣任職遼東,向以保疆復土為任,此心可昭日月,何須與甚麼人勾結?臣若想通連外寇,早已經通了聯了,何須等得今日!”崇禎怒道:“還敢狡辯!朕來問你,那虜酋前些天在陣前叫人對你說甚麼壬子之約,那是何意?”袁崇煥挺直了脊背,大聲道:“陛下不可過信人言,中了敵人的離間之計!”
此言一出,桓震心中不由得暗叫糟糕。袁崇煥這麼說話,分明是當面指斥皇帝偏聽偏信,昏聵無能。世上本來沒幾個為人君者能受得了這等言語,更何況面前這個年輕皇帝,還是一個性情剛愎自用,專好文過飾非的偏狹之主!
果不其然,崇禎臉色發青,恨恨然瞧了他半晌,冷冷道:“據你所說,倒像這一班大臣都在冤枉你了?”將一疊奏摺扔在他的面前,起身走下龍椅,俯身指著那堆奏摺,道:“方才朕已經召周延儒與你當面對質,現下你可要再看看朝中眾臣參你的摺子?”袁崇煥並不去碰那堆奏摺,搖頭道:“參與不參,都沒甚麼兩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為人臣者上不能匡明主之業,下不能平邊陲之寇,死也不能瞑目!”
崇禎怒極,伸足將那堆奏摺踢得滿地狼藉,冷笑道:“還敢狡辯麼?朕問你,你在城外屯駐多日,為何不與虜決戰?”袁崇煥正色道:“陛下,虜軍勢大,對峙京畿,尤須持重。關寧軍大隊須要臘月初三、四方能抵京,到時再與虜戰,方可操必勝之券。”
崇禎又道:“哼哼,虜軍勢大?然則前幾日何以得勝啊?”袁崇煥心下微微嘆息,明知這個皇帝於行軍打仗之道半分也不懂,仍是耐住了性子慢慢解說:“陛下,勝敗乃兵家常事,前日之勝多有偶然,可一而不可再。倘若輕兵冒進,給虜兵覷隙而入,那可……”
傅山一直在旁傾聽,愈聽愈覺袁崇煥所說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然則何以朝廷中的大臣們紛紛參他勾結外寇?這回韃子入寇京師,他確乎也是遲疑不戰,以致鄉里周邊多受荼毒,幾日來市井之中街談巷語,紛紛都說袁崇煥是約定了韃子,不幾日便要衝開城門,殺進皇宮去也。加上又有奉了皇命的協餉官員家家催銀催糧,鬧得人人惶惶不安,好些富裕人家已經開始挖窖藏金,貧窮農戶無物可窖,只得將家中米麥雞鴨吃個一乾二淨,道是寧可眼下吃飽喝足,城破之時做個飽鬼,也不願將自己的錢糧不明不白地送了遼東的漢奸兵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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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回
一百零三回
崇禎皇帝鐵青著臉,身子深深地陷在御座之中。他心頭湧起了一股極其強烈的被欺騙的感覺。為什麼韃子會突然闖進來?為什麼袁崇煥來得這麼快?為什麼袁崇煥一路不與韃子決戰,卻不停的不顧朝廷禁令與韃子一前一後趕往京師?為什麼袁崇煥在廣渠門與韃子一戰之後再不交戰,反而將各地勤王軍馬調離北京?為什麼袁崇煥盡去關寧巡撫,把總兵都換上了自己的人,為什麼袁崇煥一請再請,只是一個勁向朝廷要錢?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用一個答案來解釋——袁崇煥通虜!
其實;在他的心頭,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