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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句話是對著阿巴泰說的,他在幾個貝勒當中排行第七,是皇太極同父異母的哥哥。特意將“兄弟”與“子女”連在一起,卻是告訴阿巴泰:儘管放心,你是我的親哥哥,到甚麼時候我也不會拋下你不理。
阿巴泰自然聽明白了,瞧了皇太極一眼,心中雖然感激,卻也十分清楚,他這無非是要將自己拉攏過去。從他看出皇太極與阿敏、莽古爾泰兩個派系的爭鬥無法敉平的那天開始,阿巴泰便秉承了牆頭草的方針,兩不相幫。可是現下自己犯了軍紀,小辮子撰在人家手裡,哪能不低頭?當下跪了下來,大聲道:“謝謝大汗,阿巴泰一生不忘。”
皇太極滿意地點了點頭,帳中其他人也都鬆了一口大氣。首要的阿巴泰既然沒事,莽古爾泰等人自然也就不能處罰了。心情剛剛一鬆,卻聽大汗又道:“但這事卻不能就這麼算了。”莽古爾泰一愕,抬起頭來,兩眼盯住了皇太極,雙拳漸漸捏緊,心想難道你這是存心同我作對麼?你不留情面,莽古爾泰也不是好惹的!
皇太極明明瞧見了他的表情,卻裝作不曾看到一般,若無其事的道:“今日敗給袁蠻子,真是奇恥大辱,必要雪恨!”眾將才知道他說“不能算了”卻是指的袁蠻子,紛紛放了心,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皇太極瞟了莽古爾泰一眼,嘴角微孕笑意,有心叫他瞧在眼裡,彷彿是說“不論你耍甚麼花招,心中所想我全數知道”一般。
眾將議論一陣,也就漸漸安靜下來,要聽大汗有甚麼對付袁蠻子的良方。皇太極微微一笑,還沒開口,忽然帳簾一掀,一個額真匆匆奔了進來,跪在地下,大聲道:“啟稟大汗,恩格德爾額駙回來了!”皇太極一怔,面色微變,旋即大笑道:“在哪裡?快傳,快傳!”
恩格德爾應聲而入,魁梧的身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哭道:“恩格德爾喪師辱國,罪該砍頭!只是恩格德爾卻不願死在異國他鄉,求大汗將我押回蒙古再斬,恩格德爾就是死了,也要求長生天保佑大汗萬世功業!”
皇太極愕然道:“誰要殺你的頭?”一面說,一面快步走下座位,伸手將他拉了起來,叫人搬張椅子給他坐了,瞧著他頭臉上的傷痕,道:“辛苦你了!且下去休息罷,其他事情,慢慢再說不遲。”
恩格德爾感激涕零,又要下跪,忽然之間想起自己所以拼死逃回來,便是為了報告大汗一件大事,怎地當真見面卻給忘了個乾淨?神色凝重,將自己在押時候聽到的對話,一一說了一遍。皇太極聽了,沉吟不語,若說林丹當真約定了明軍抄自己後路,那倒不是決無可能的,畢竟去年一役,他的元氣並沒傷盡,雖然不能大舉進犯,可是騷擾一下遼瀋,叫自己後方不安的本事還是有的。只是明朝向來以蒙古為藩屬,狂妄自大慣了,怎麼忽然與林丹同盟起來?何況這麼大的事情,那許多歸附了自己的蒙古部族,怎地也沒傳出半點風聲來?可是這種大事,原是應當秘之又秘,倘使鬧得人人皆知,不待抄到自己的後路,他林丹的後路便要給自己抄了。
他在這裡一壁沉思,一時覺得彷彿是真,一時又覺得多半是袁蠻子的退兵之計,若要就此回軍,不但年餘準備盡數付諸東流,就連廣寧義州之失也都是白失了,實在大不甘心;但若堅持不回,倘若遼瀋有半分差池,就算拿得下明朝京師,殺了明朝皇帝,又有甚麼用處?
一時之間,好生難決,只得又叫恩格德爾將所聽到的對話細細述了一遍,反覆推敲琢磨,似乎並沒半點破綻,可是要說是明軍設下的計謀,那也完全講得通。咬了咬牙,揮手叫眾將散去,他要一個人好好地想一想,究竟是不是退兵?想了一想,又補上一句:“達海與寧完我留下。”這兩個人一滿一漢,都是大金的飽學之士,達海自不必說,寧完我更是范文程範先生親自舉薦的,現在在文館之中任個榜式,算是達海的副手,雖然還沒立下甚麼大功,可是大汗對他卻是十分看好的。現下他心中疑惑,不能找範先生商議,莽古爾泰之流的魯漢更是不足與商大事,有兩個這樣的謀臣在身邊,著實叫他十分安心。
候得眾人散去,達海瞧瞧大汗,瞧瞧寧完我,先開口道:“大汗莫非正在煩惱退兵之事?”皇太極嘆了一聲,道:“如同雞肋,食而無味,棄之可惜!”他喜讀三國演義,引的是曹操攻打……時候,楊修所打的譬喻,是說攻下了也沒甚麼意思,就這麼撤兵卻覺得十分可惜。然而他漢學修養究竟不夠,這個比方殊為不倫不類,北京固然不是雞肋,他要將這雞肋一口吃下,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何況在他專注雞肋之際,身後還有一隻黃雀正在窺伺呢。
寧完我輕咳一聲,開言道:“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