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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一道刺眼的劍光。
一劍,一陣絢麗的火花。
足尖點地,急退!
如蛇吐芯,直刺!
風聲呼嘯在畔,不斷挽起的劍花,重疊交錯,在這團被莫名悲痛壓抑的打鬥中,顯得虛虛實實。
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那只是一場十分精彩的打鬥。
而在李慕兒與墨恩的眼裡,這可能是他們繼荊王府中的那個小房間分離後,靠得最近的一次了。
墨恩臉色冰冷,眼神卻總是時不時瞄向李慕兒裹著紗布印出血色的手背,說不出的失落。
這樣複雜的神色,令李慕兒在此般不能出一絲一毫差錯的環境下,忽然神遊了起來。她的耳邊,恍惚響起那日墨恩牢中看她時說過的話,那番當時不知為何被她整段遺漏的話……
我是義父在街邊撿的。
從小我就知道,有義父才有我,沒有義父,便沒有我。
可義父是個太監,他不能帶我入宮。我被他養在宮外的府邸,當普通的守衛一樣訓練。
於是我知道了,只有把人打趴下了,他們才會恭敬地叫我一聲“少主”,義父才會開心地看著我說“叫義父”。否則,我就只是一個野種。
其實我知道,我並不是個野種,我也是有父母的。我的父母,在最窮的時候拋棄了我,而後在京城街巷中開了家麵攤,日日找我。
可是我已經不是他們的孩兒,從義父撿了我的那天開始,我就只認他一個了。
幸好,我沒有讓他失望。
我可以比任何他的手下都狠,我可以忠於他所下的任何命令。
所以,只有我,才配叫他一聲義父,才配跟他姓“汪”。
汪墨恩,這才是我的真名。汪墨恩,恩莫忘。從我叫這個名字開始,就註定了和今日這樣的你沒有緣分了,對不對?
你呢,你的真名叫李慕兒,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我想,是因為西河派傳男不傳女,我爹想要一個男孩兒,所以叫我慕兒。”
李慕兒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語,似突然降臨的電閃雷鳴,令墨恩倏地一怔。
慕兒……
兩人邊不能出招,邊顧自怔愣,絲毫沒有發現身後緩緩靠近的一團黑影。待到墨恩看清時,那團人影已經猛然一劍,朝李慕兒後背飛刺過來。
“小心!”
李慕兒正以一招飛燕銜枝試圖壓制墨恩,哪裡知道背後生出的異變?墨恩只好硬接下她這招——兩股劍氣發生了衝撞,發出“叮”的一聲響,青光色的劍竟被震脫出手。
隨後,幾乎是千鈞一髮的一瞬間,墨恩撲向李慕兒,猛地一個轉身。
“唔……”
一聲悶哼,兩道利劍刺入皮肉的聲音……
“少主?!”
“墨恩!”
“快去保護掌門!”
周圍一陣喧囂。
李慕兒的心,被這意外和喧囂攪得,驟然收縮。
茫然抬頭,正好對上墨恩釋懷的雙眼,以及唇角不斷溢位的鮮血。
視線向下,鳳劍插在他的胸口,與他背後插入的劍尖,恰好並排,赫然在目。
“墨恩……”
“嗯……”他只是輕輕地應了聲,便再也支撐不住,靠著李慕兒的身體,無力地滑了下去。
李慕兒只好扶著他,與他一起,跪坐在了地上。
這樣一來,墨恩得以靠在李慕兒的肩頭,兩人好似互相擁抱的姿勢,稍得了些許放鬆。
可手心觸及到的***不斷提醒著李慕兒,他並不輕鬆。
“墨恩……”眼眶漸漸溼潤,一向伶牙俐齒的李慕兒,此刻卻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嗯,”墨恩點頭,將唇靠近李慕兒耳側,含笑問道,“你知道我這一生最開心的事是什麼呢?”
“墨恩……”李慕兒深深垂首,似要將頭埋進他頸窩裡去,卻不敢多吐一個字。
“我這一生,最開心的一件事,就是在公孫樹下看你起舞。待我死後,你就將我埋在那棵樹下,讓我回到那一刻,好不好?”
那年的杏葉葳蕤,那年的互不相識,那年她只是離宮的女學士沈瑩中,他只是荊王的小隨從墨恩。
“墨恩……”
“你是不是很後悔認識了我?”
“墨恩……”
“我卻從來沒有後悔過呢……”
“墨恩……”
寥寥幾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