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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鳳眸凜寒,“既為了一個婦人求哀家,那她更不能留!”
她要的,絕不是為禍楚國的妖物,起初動了孟宓的心思,便是知道,桓夙愛細腰,以為他必不會真對孟宓動心,如今看來是她錯了。
“杖刑!”
“諾!”
棍棒的影高下重疊,孟宓等待那斷骨抽心的一記棍罰,忽聽到殿外桓夙的冷音:“且慢!”
那一棍終究是不曾落下來。
孟宓從未感激過桓夙,但這一刻,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儘管她滿身狼狽,連他一眼都看不到。
楚侯來時匆忙,連衣裳都來不及換,沿路踩入了積水,山水地理裙的袍角玷染了汙泥,蕭肅清舉的俊逸面容,沉下三分冷然,對太后跪了下來,幾乎不對太后服軟的桓夙,今日竟然為了區區孟宓,做這般虔誠姿態,俯首乞憐,“請太后恕她不死。”
太后的手重重地按在案几上,“桓夙!”
“你忘了你對哀家的承諾麼?你即位之前,對哀家應許過什麼?”
在場的都不知曉大王對太后有過什麼保證,雖然錯愕,但個個垂了目光不敢看,更不敢洩露半分神色。
桓夙咬唇,他知道了。
“留她,便是禍患。”太后已經走下了鳳椅,比常時不同,那雙腿微微顫抖,近乎是飄下臺來,清冷孤鶩般的眸,雲裳如雪,指尖微動,落在少年楚侯的肩膀上,他的肩膀太窄了,要擔起一國重任,怎麼能夠,可是她信任了他這麼多年。
“夙兒,別任性,哀家還需要幾年。”
桓夙緊緊咬牙,“母后,孟宓的母親還等在雲棲宮的偏殿,今日赴宴的大夫上卿還未邁出宮門,母后要在這處決孟宓麼?”
太后要扶他的手指激烈地一顫,“她有必死之道。”
“太后……”沉默如死水的霞倚宮,響起了孟宓斷續微弱的聲音,桓夙猛地回頭,階下的孟宓鮮血淋漓地倒在血泊之中,虛弱地支起一朵笑,心驟然一疼,桓夙要起身下去,卻被太后一掌按下肩頭,他跪著不易動作,正待反抗,孟宓氣若游絲地微笑道:“孟宓已知必死,但我死後,這秘密未必不再有人知曉。”
“你威脅哀家?”太后面目陰涼。
桓夙的修眉沉默地攢成了一道深邃的墨痕,眼色瞬時複雜難辨。
孟宓撐著傷痕累累的手,在血泊之中虛弱地支起半邊身,“人之將死,我只想最後努力一把,太后,這麼輕易便讓我發覺了,你難道不心生懷疑嗎?孟宓若有心害太后,至少,不會將秘密守到現在,當時更不會傻地站在窗外等太后發現——”
雖則她到底是發現了,既然知道,那便必死。
先生教給她的臨危不亂、處事不驚,她學會了一點皮毛。可是,她以後再不能跟先生習那些大道了,她遺憾地仰著頭,只見楚侯端嚴地跪在上首,山凝嶽峙的面目,漆黑如淵的眸,他跪立的姿態也巍然凜冽,不敢教人侵犯,有那麼一瞬間,有點像心裡的一個影子……
“母后,把孟宓交給兒臣罷。”桓夙跪在她身前,恢復瞭如常冷峻。
他方才數度失態,太后絕難放心,但——
桓夙說的沒錯,孟夫人仍在宮中,公卿大臣也未散盡,此時宮中殺人實為不妥。
但孟宓不可殺也不可放,交給桓夙,只怕……她的思緒被楚侯打斷:“兒臣定給母后一個滿意的交代。”
“既然楚侯如此說,那麼,好。”太后最終選擇了妥協,“人你帶走,你記住你給哀家的承諾。”
桓夙起身離去,他路過孟宓,對倒在血水之間的少女,再也沒有一眼回頭的眷戀。好像,今日來救她的不是他,好像,他們無關,只是緣慳一面,比陌生人多一點罷了。
本來就只是陌生人而已,可是,孟宓無依無靠,已準備好絕望赴死了,他突然而至,將她自懸崖邊邁出的一隻腳霸道地拉回來,賦予她新生,她已經沒有勇氣死了,可接下來還要面對怎樣殘酷冰冷的刑具?
她不知道。
被茫然地拖回雲棲宮,孟宓渾身是血,桓夙咬著唇回眸,他走到了孟宓的跟前,挑起她的下頜,皺眉道:“片刻不見,便闖出這麼大簍子。”
此時的孟宓方經歷了十五杖刑,她自幼好吃懶做,身嬌體弱,被這刑杖抽打得臉色慘白,即便是已回到了雲棲宮,仍然顫抖不能止,又威脅了太后,耗幹心力,疲軟地趴在冰涼地面,若非桓夙的手指施力,她連抬頭都是奢侈。
見她不答,桓夙微微冷眼,諷笑:“你不是與那人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