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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被你關在雲棲宮那座金屋子裡,也不喜歡讀《女訓》,我喜歡男人們愛看的書,我想是不是這些書讓你這麼煩惱,我也想和你一起煩惱……”
“你知道麼,我第一次見你,我便告訴自己,這是我要陪伴一生的人啊……”
“可我怕是等不到了,仔細回憶過往,我好像騙了你很多事,很多很多,那句永遠不離開,我恐怕也做不到了……”
孟宓的手依舊抱著他的脖子,意識消散前,彷彿有冰涼的水珠打在手背上,輕輕盈盈的,可是那麼疼,疼得讓她想一輩子抱緊他,可身上的傷病剝奪了她的權力,孟宓安安靜靜地趴在他的背上,終於軟綿綿地睡去了……
……
山清水秀的行雲山,萬峰簇落參差,深谷之中有一條如練清溪孕育而出,沿著蜿蜒的山脈,沿著逶迤的異石,繞著山腰而下,這裡有一個原始的部落,他們久居山中,不問世事已久,服飾言語,都與別處不同。
這樣自給自足的世外桃源,極少有外人涉足。
孟宓本以為自己會趴在桓夙的背上睡著,永遠醒不過來,但她竟然恢復了意識,不但如此,孟宓睜開雙眼,便對著竹床上搭著幾道橫斜的床架發怔,用了很久,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沒死,還恢復了所有的感覺。
窗外鳥鳴山幽,疏林如畫,淡煙一絲一縷地自林間氤氳而起,木窗被日色拂過,帶了一股初曦時斑斕的絢麗。
孟宓大驚之下,忽然想到了桓夙,她猛地掀開了棉被,也來不及看這是哪裡,便下床要去尋他。
她衝出門,只見不遠處汩汩潺湲的溪水,那邊聚了十幾個衣裳豔麗奇異的女子,正靠在溪水邊洗濯,勤勞的婦女們挽著衣袖,木槌揮舞下,有說有笑地聊著天,用的卻是她聽不懂的言語,孟宓怔了怔,只聽身後有人以楚語問道:“你醒了?”
霎時間猶如救命良藥,孟宓猛然轉身,只見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站在迴廊下,竹青的式樣特殊的短衫,善意的目光剔透純粹,仿似不經打磨的石英,英俊逼人。
這是眼下唯一能與她交流的人了,孟宓忙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年輕人,送我來的?”
年輕男子搖頭,“我是在柏溪邊撿到的姑娘,你當時只有一個人,暈迷不醒……”
他雖然會說郢都語,但卻有些吃力和蹩腳,孟宓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暈迷在溪邊,難道桓夙揹著她走路,不甚落入水裡了麼……不,不對,她倉促地抬起頭,“我應當是中了毒了,是誰救了我?”
年輕男子看得出孟宓的急迫,卻茫然地搖頭,“我撿到你,你就是這副模樣,沒有中毒,只是昏迷了十日了。”
十日,竟然這麼久……
孟宓打聽不到桓夙的訊息,便問:“那你可知,怎麼出這深谷麼?”
年輕男子聞言,緩慢而誠懇地搖頭,“我從來沒有出去過。”
孟宓顰著柳眉,“可是你會說外邊的話。”
年輕男子“嗯”了一聲,“這是我姑姑教給我的。但姑姑很多年前便已經離開了這兒,再也沒回來過。”
孟宓不知他口中所說的姑姑,也沒有多問,但她迫切地要找桓夙,她身體的恢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怎麼會輕易拋下她走了,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既然問這個年輕男人行不通,她便下了竹樓去問那些浣紗的女人們,奈何言語不通,她們咿咿呀呀的說話也快,孟宓全然聽不懂,而且整族似乎只有這個名叫溪的男人會說話。她對村落裡的其他人比劃了,他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山谷如何出去,他們也從未想過出去。
外邊兵連禍結,戰火頻繁,出去也許便再也回不得故鄉,孟宓懂。
據說溪的名字是他姑姑起的,孟宓心想,既然他姑姑能出去,那便是她眼下唯一的線索了,孟宓便不停地同溪打聽他姑姑的事。
溪咧著笑容道:“姑姑說,我的眼睛像山澗的溪水一樣清澈,所以這麼喚我。”
孟宓“嗯”了一聲,順著他感興趣的問了一通,卻沒問到任何有意義的訊息,她只得轉而問:“除了不出去,可有外來的人進來麼?”
如果有,那也可以成為線索。
溪仔細想了想,道:“去年,聽族長說,好像的確有個外邊來的男人闖入過這裡,族裡的人不歡迎他,但他抱著一罈骨灰,好像是死了重要的人,族長几經為難,才讓人同意留下他了,但他只在族裡住了幾日,後來便不知去向,甚至沒人知曉,他幾時走的……”
作者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