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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枳忽然大嚷起來; “我姊姊還沒找到,大王離開了秦國,她就徹底找不回來了……”
那裨將原本就忍了枳很久了,一掌揮出去; 將枳推的後退了數步,他黑臉道:“若不是你,王后豈能丟了?”
“我……”
“夠了,不必說了。”曹參給了枳一個眼神,沒有安撫,波瀾不驚地掠過眸,“吃了一塹,這個教訓便記住了。”
又對裨將皺眉道:“眼下我等應儘早回驛館覆命,屆時看我眼色行事,不論如何,須得勸離大王,咸陽久待不得。”
“諾。”
他們擔憂大王,大王對王后的用心,他們這些人是看在眼底了的,方才大王的失態他們也有目共睹,枳險些喪命在大王手上,若不是顧念王后是為救枳而陷難,也許枳早已性命不保。
但當他們一行人回到驛館,所見的卻又是一個冷峻如常的大王,不苟的玄青色勁裝,玳瑁簪入流逸的墨髮,薄唇緊抿,曹參趕到時,楚侯正揚鞭上馬,立下的軍令狀沒有達成,羞愧萬分地跪了上來,桓夙握緊了皮革編織的韁繩,淡漠地拂下眼瞼,“不到最後,孤不計你的過失。”
至少這一次,他明明白白地知道,她還活著。
雖是天各一方,但只要她還活著,他便還有避開萬劫不復的機會。
“大王,末將有過,甘願受罰。”曹參揖手下拜,“懇請大王回楚!”
曹參在軍中素有聲望,他這麼一拜,身後的數百名丈夫忽然搗戈於地,一起將右膝砸在地上,聲震雲霄般嘶吼:“請大王歸楚!”
這群人裡,唯獨枳咬緊牙關,緊緊扣住了拳。
桓夙撥轉馬頭,駿馬發出一聲悲鳴長嘶,彷彿聽懂了主人的心事,桓夙的右手一招,“回楚!”
擲地有聲的一道沉喝,傳遍這楚國驛館周遭,每一個角落,離開家鄉數月,郢都已經陷入了連綿的烽火,他們終於能操吳戈披犀甲,誅殺國蠹!
隨著這一聲落地,將士的義憤熱血上湧,卻在百人軍中,忽然傳來了枳的聲音:“救不回我阿姊,我不回楚!”
不論如何,阿姊落入上陽君的手中是自己的過失,他不該自甘墮落,不該對殷殷動情,更不該被殷殷的笛聲所惑跟她走……要是孟宓有什麼不測,枳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架住他。”桓夙冷漠地施令。
枳一驚,轉眼已經被叉住了雙手,被鉗制著押解到桓夙的眼前,面容沉肅的君侯,微微俯身,“若是不想你的阿姊白費一番苦心,便給孤老實回楚國。”
“我要救她。”枳不鬆口。
“孤說過了,她是孤的女人。”桓夙不留情地打斷他的幻夢,“你救不了她。”
這是實話,可實話往往才是最傷人的,枳苦著一張臉,偏偏一個字都反駁不了,他勢單力弱,若是沒有楚侯的庇護,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憑藉他現在的能力,只能淪為藺華刀俎之下的魚肉。
枳被綁上了曹參的馬,由曹參親自帶人回楚。
一路上枳卻極其安分,到曹參解綁的時候,才會稍稍放鬆,一行人離開了咸陽,林間官道不遠處紮了營地,枳跪在地上刻著什麼字,桓夙親自拎著炙肉而來,見少年撩著衣袍,以木枝在地上畫著些晦澀的圖案。
“吃點。”桓夙將肉扔給枳。
枳老實不客氣地接過來了,只見桓夙坐到了他身邊一棵古木旁,斜倚著參天的樹,俊冷如斫的臉匿了三分在陰翳裡,不可逼視的貴介讓枳忍不住生了一點自卑,他低頭道:“姐夫,你回了楚國,便救不了我姊姊了。”
少年日夜難寐,想著救孟宓,解他的愧疚和不安,此時對桓夙說起來,委屈地紅了眼眶,清朗的少年音啞了下來,“你救救她,上陽君不是什麼好人……”
桓夙用絲絹將手上的油脂擦拭去了,他平靜無瀾的目光宛如深幽的一泓秋水,“你姊姊若沒命在,孤把這條性命抵押給她。”
枳紅了眼眶不說話,將桓夙送來的烤肉大盤捧了起來,將獐子腿撕碎了,才放到嘴裡咀嚼起來,鮮美的烤肉碾碎了進入嘴裡,卻成了苦澀的鹹味。
樹蔭如擎蓋,桓夙倚著風休憩了一刻,拿起樹枝,指著他畫的符號,“這是什麼?”
提到這個,枳低下頭慚愧地笑了笑,“這是,秦國的一種文字,我在市井裡偶然見到一個大伯,他畫給我看的。”
“秦國的市井之中,也有深藏不露的高人。”
“對啊,”枳回想那老者的面容,依稀還有模糊的輪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