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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宓恭謹地站了起來,隔了一炷香時間,一襲熟悉的青衫飄然入內,中年男人的兩鬢微微染霜,但笑意不減,依舊自在而風流,孟宓躬身行禮,“先生。”
“宓兒如今貴為王后,這是折煞我了。”微生蘭與她有師徒之情,孟宓在他面前向來乖巧,有一說一,絕不欺瞞,也絕無絲毫不敬。
孟宓將微生蘭請入一旁坐下,冉音已經下去,命人烹了一壺好茶,微生蘭清高自持,對茶卻愛之如狂,孟宓還記得他的這個習性,微生蘭笑著拂了拂衣袖,“王上身體抱恙了?”
桓夙幾日不曾去早朝了,這個不算什麼大秘密,孟宓點頭,“中了燕麻的毒。”
“燕麻?”微生蘭的笑容微滯,這形容讓孟宓心神一緊,“怎麼,先生,連你也要說,燕麻之毒無藥可解麼?”
若是他答一個“是”,孟宓不確定,是不是她的夙兒從今以後便真的不能視物了,那會是多遺憾的事。
微生蘭往外過了一眼,那八個太醫規矩地跪在殿外,此時都在待命,想來卻是束手無策了,他輕嘆一聲,“這麼多年,我只見過一個人,在燕麻奇毒下安然無恙的。”
“誰?”
“這個人算是在下的故交,不過他的脾氣比在下還古怪,早前就避入深山老林不肯現世了,在下找過幾回,都是徒勞而反,他二十年前誤食燕麻,但如何在劇毒之下逃生,這個在下也至今不得解。”微生蘭眉心微拗,“大王的病情,能否容在下一觀?”
孟宓幾乎從未見過這個氣韻穩固的先生出現這般失措的時候,愣了愣,起身將人迎入寢殿,隔了一帳半開的簾,裡邊的人呼吸輕微,安寧地沉睡著,微生蘭拂開簾時,手微微一錯,過了許久才堪堪搭上桓夙的脈,切了很久。
寢殿裡連一絲透過來的風都沒有。
孟宓屏住呼吸等在微生蘭身旁,只有他稍稍蹙個眉頭,彷彿對她都是滅頂的災劫,好在微生蘭畢竟沉凝不動,幾乎臉色不變,他放下切脈的指,淡淡撩了一把衣袍,“有些棘手。”
孟宓一顆心提了起來,微生蘭又補了一句讓她安心的話:“但也不是無救。”
作者有話要說: 無所不能的獅虎大人出來了~
PS:說好了能治好就是能治好,哼~
☆、第63章 魅惑
“凡劇毒之物; 三步之內必有解藥。”微生蘭自孟宓處聽說了桓夙為她試藥一事; 便不難猜到了; “定是大王在找到燕麻之前; 碰巧先試了一味奇珍藥草; 所以體內的毒雖然來勢洶洶,但自有壓制的氣血在經脈之間週轉; 反倒是御醫們開的幾味藥……”
微生蘭將措辭更委婉地修飾了番,“御醫們不知其二,以為抑制大王體內毒血流動循回,便能抑制毒發; 不曾想卻適得其反。”
孟宓微微收緊了心,“先生; 現在——”
“在下去寫個方子。”微生蘭幽然一嘆; 這幫庸醫一通亂治,反倒讓夙兒的毒在體內積下來了,若是自己來得再晚一些,後果不堪設想; 他拂袍而起; 對孟宓施了一禮後退; 往外殿去了。
桓夙醒來時; 已經晌午了,秋光將蒸起來的最後一縷暑氣揮散,但睡了一覺仍是汗流浹背,褻衣盡溼; 孟宓拿溫水浸了的繡帕替他拭汗,桓夙迷離地睜著眼,薄唇斂起淡淡的弧,“孤睡了多久?”
六個時辰。
孟宓在心裡小聲地回答了他,捧起了放在一旁尚有餘溫的藥碗,“喝藥了。”
他軒眉不展,“昨夜已經喝了兩貼。”
“這個不一樣。”
孟宓將他扶了起來靠在自己肩上,桓夙又壓低了唇愉悅地溢位一絲笑,他只是嗜睡,又不是身體不行了,哪用得著她這般小心翼翼,好像在照顧癱瘓在榻的丈夫……
“哪裡不一樣?”他沉了沉聲。
孟宓舀了一勺黑色的藥汁,心道幸得他看不見,這麼一晚黑漆漆的藥汁,怪滲人的,緩慢地吹不燙了,送到他的唇邊,“這是駱先生配的。”
“駱谷。”桓夙因說話張開了唇,孟宓怕他不肯吃,一勺藥汁趁虛而入,便送入了他的嘴裡,桓夙嗆得咳嗽,“孟宓,你,咳咳——”
她輕快地眨了眨眼,“我怕你不吃。”
桓夙斂住了神色,“這湯雖然難聞了些,但對孤而言,與白水沒有區別,孤不懼良藥苦口。”眼睛看不到了之後,其他的感覺變得異常敏銳,比如孟宓攬著他的手輕細地顫動了一下,在他這裡會放大數倍,他生硬地拗過話來,“駱谷還懂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