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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旁呆怔的孟宓道:“入宮了。”
孟宓說不出話,只能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跟在藺華的身後。
秦王宮戒備森嚴,一路上巡邏計程車兵便見了幾百,個個魁梧肅然,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孟宓不由暗暗稱歎。
設宴在高牆之下的露臺,一方高臺壘土層層,堆砌起古樸沉拙的慨然浩蕩之氣,楚國重檢視騰和花紋,在秦宮卻幾乎看不到那些過度的裝飾和修繕,宛然四合之內俱是無邊原始的野性和生命力。
由十二人指引之下,孟宓與殷殷一左一右跟在藺華身後,此時她也不矯情賣弄了,溫順地垂著眼眸,莊重地跟著腳步。孟宓聽到一側似有人聲,偷偷瞟了一眼。
原來他,已經到了。
相比較一桌一桌的美人侍坐,他一個人顯得異常清冷。
孟宓忍不住盯著他看。短短的三個月,他瘦了也憔悴了,唯一不變的是那份冷。
察覺到有人才看自己,桓夙本在自斟自酌,此刻卻淺淺地揚眉,波瀾不興的眼光掠過黑暗的光,宛如子夜蒼狼一般的陰鷙。
但孟宓沒有被嚇到,她正要比什麼姿勢讓他發現自己,卻不料似乎一腳踩空,跟著便落在了藺華的懷裡,身後的胸膛嚴絲合縫地靠上來,她暈暈乎乎,只聽他溫情脈脈道:“阿宓,小心些。”
分明是他推的自己,又將自己抱入懷中,好人惡人都做了。孟宓忍不住想翻白眼。
正要扭頭去瞧桓夙,卻被藺華掰正了頭,“入席罷,大王在等著。”
孟宓偷瞥那高座之上的秦王,虎目凜凜,峻拔如山的身形,令人只消一眼便覺得氣堵於心口,一時難以發出,又因為現在是個說不出話的苦情啞巴,只能硬生生憋著,由上陽君牽著手入座。
方才桓夙那一眼太快了,她甚至來不及分辨,可這樣的自己,任誰也認不出來了罷。何況隔得這般遠。
“藺華,果真是少年風流。”秦王一雙虎目似有笑意,側望著藺華,轉到殷殷的身上,似乎隱有笑意。
藺華衣履生香,溫文爾雅地回了一二句,便不答話了。
小包子真沒想到,這個上陽君竟用了一套金蟬脫殼之計,暗中早已逃之夭夭。他想罵這個狡詐的上陽君,可是他們家大王卻不疾不徐地飲酒,什麼反應都沒有。
今日三王宴,藺華不過是秦王請來的,替秦國締結連橫之交的謀士。
不料齊侯卻病了,千里迢迢趕來參宴的卻是齊公子宣和齊公子民稷。一連來了兩位公子,足見齊國的誠意了,至於齊侯怯弱無膽,這確是諸人皆知的事,不便拿來作笑談。
唯獨桓夙自斟自酌,身後只跟了一個水土不服顯得臉色十分蒼白的小包子。
“楚侯,”公子宣遙遙舉了一杯水酒,朗聲一提,露臺上的人登時為之精神大振,都詫異地望向公子宣來,只有孟宓瞧的是桓夙,楚侯緩慢地舉盞,將眼前的酒觴捧起來,公子宣大笑道:“今日我等美人在懷,唯獨楚侯獨雁影只的,看著甚是憔悴,但不日前宣為楚侯覓得一位絕色佳人,楚侯何妨一見?”
聽到“絕色佳人”四個字,不少公卿王臣都有一探究竟之意,心道楚侯畢竟是一國之君,哪輪得到他們可憐,才做了不夠片刻功夫,便有人要巴結著送上美人了。
桓夙原本端起的酒盞又落在了案几上,不輕不重地鑿出一個刺耳的聲音。他淡淡地拂手,“無趣。”
那齊公子宣,是出了名的眼光毒辣,他今日帶在身邊的,也都是傾城絕代的佳人,可見他說的“絕色佳人”的分量,定是真金白銀的足實。
可惜這位楚侯竟然說了“無趣”二字,當場駁了公子宣的顏面。
孟宓袖口下的手緊緊地顫抖起來,她緊張地看著他,桓夙沒有參與過這樣的國宴,他是楚國的國君,一舉一動都牽繫甚廣,要是以後腹背樹敵了可怎麼是好……
公子宣下不來臺,登時垮了臉色,“傳聞楚宮美人如雲,所以,楚侯是小視齊國,覺我齊國無人?”
區區一個美人,公子宣小題大做了一些,但他向來是個脾氣犟的牛頭,何況出使在外,被人如此看輕,受不得這個氣,不顧一旁兄長的阻攔,便拍案而起,不偏不倚的聲音傳入桓夙的耳中。
楚侯卻抿唇,不動顏色道:“楚宮之中美人不多,善妒的王后卻有一位,她不喜孤近旁的婦人。”
四兩撥千斤。
公子宣徹底被兄長民稷扯回了座,他不甘心地囔囔:“你的王后都成一堆骨灰了,還善妒個什麼!”
“阿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