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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傲; 枳從未見過楚侯這種身份的人,一時莫名; 反應不過來。
卻聽見桓夙合著竹簡道:“八寶鴨不是秦人愛吃的。”
“啊,我阿姊也是楚國人,她最愛吃這個。”枳不在楚國長大,問了周圍的百八十人了; 卻沒有一個知道八寶鴨怎麼做。
桓夙攢住兩道墨痕筆印般的眉,“你阿姊?人在何處?”
聽罷; 枳只當桓夙是個仁君; 見不得楚國百姓流落在外,枳心裡感念這位大王,更敬重了,“在花玉樓。”
一聽便知是紅樓之地; 桓夙眉間的凹痕深了一縷; 將竹簡放了下來; “回去的時候; 帶一份八寶鴨走。”
沒想到桓夙並不是要收留自己,而是要放他,枳又驚又喜,“大王; 我小奴的姊姊現在深陷囹圄,請大王施救。”
聽他這口吻,應當是她們姐弟二人,被人拐賣如花玉樓,他的姊姊應當是個良家女子。桓夙的心仁而不慈,不會對誰都大發善心,但那女子也許與自己有緣,讓他遇見了,桓夙揉了揉眉,“孤記著了。”
枳歡天喜地地衝桓夙拜了幾拜,心裡感念大王畢竟是大王,用過膳,到驛館的庖廚端了一份八寶鴨,便興沖沖地往回走了。
待他走後不久,曹參拎著一隻野兔回來,卸了兵甲,呈給桓夙,“大王。”
桓夙讓身後的小包子接了,曹參想到方才來時見枳已離開,不解問道:“大王怎麼讓他走了?”
桓夙不動顏色,“他的左臂有秦國的刺青。這種刺青,只有秦國官僚人家才有。”
“大王懷疑他?”
“孤不懷疑。”桓夙執筆的手頓了頓,“但他畢竟與秦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孤帶在身邊不便。”
曹參細嚼這話,覺得大王考慮得在理,對此事便不說二話了,桓夙看到一分奏摺,是左尹張庸上書來的,卜諍在鄢郢大肆舉酒祝慶,連三日力邀群臣過府吃酒,甚至八佾舞於庭,張庸在書上說此事斷不能容忍。
“卜諍。”桓夙唸了一遍這個名字,“給狄秋來的密函到了麼?”
“末將遣心腹親自前去的,確保此事無虞。”曹參頷首。
桓夙將竹簡放到了一旁,拂了拂衣襬,從容地起身,不知道怎麼,忽然想到了方才枳說的,他阿姊是楚國人,喜歡吃楚國的八寶鴨……
楚國的女子,難道都愛吃那個?
枳捧著砂鍋一路穿庭過院,好容易到了天井,孟宓照例在梅花樹下煮茶烤火,枳捧著砂鍋奔來,“姊姊,看我給你帶的好東西!”
孟宓還沒反應過來,他人已經到了,將孟宓煮茶的小砂罐兒從爐子上拎了下來,將鴨放了上去,改用了小火,孟宓看著他忙活,有些詫異,直到沿著砂鍋蓋上的小孔,一縷熟悉的噴香的帶著醬汁味兒的香味鑽入鼻孔,孟宓險些要哭出來。
“你哪兒來的八寶鴨?”
“姊姊鼻子真好!”枳邀功似的揭開蓋兒,讓她先嚐嘗。
美食在前,孟宓恭敬不如從命,用喝茶的小湯匙舀了一塊鴨肉,已經離開楚國太久了,可這種酥香甜辣,還是舊日的滋味,孟宓的五感被刺激得每一處不舒服的。
她一直坐在後院,沒怎麼走動,還不知曉枳經歷了什麼,枳趁她吃著,喋喋不休:“姊姊,你別跟著上陽君了,他心術不正,遲早會害你。”
藺華的確心思深沉,這個孟宓知道,但不明白怎麼枳突然與她說這個,便豎起了耳朵,分神聽著,枳說到藺華和韓勃,便恨得牙癢,“阿姊,你知道麼,那個上陽君,暗地裡不知道跟那個色胚韓勃說了什麼,他今日來竟將我擄了去!”
說到韓勃,孟宓持勺的手不禁一顫,“那你沒事麼?”
枳搖頭,“沒事,今日幸得韓勃的馬車撞死了楚侯的人。”
說到“楚侯”,孟宓徹底握不住湯匙了,枳見她神色有異,便將遇到桓夙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還道:“楚王雖然年輕,卻還仗義,我說,我有個姊姊愛吃這個,他便讓他從楚宮裡帶來的御廚給我做了一鍋端回來了。”
“怎麼樣,好吃麼?”
枳一臉邀功請賞的模樣,孟宓無奈地將湯匙塞到他嘴裡,“你嚐嚐。”在她心目中,這道佳餚,是楚國難出其右的美味珍品。
枳自幼流落異鄉,沒吃過這個,但骨子裡對楚國風味卻十分眷戀,這道八寶鴨極合他的口味,忍不住又吃了幾塊,看著他埋頭吃得正歡,彷彿心無芥蒂,孟宓不由擔憂道:“你今日這麼回來了,上陽君定會大起疑心,你這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