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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找我幹什麼?”
淡延一直以為這個侄子雖然聰敏,但常居深山不諳世事,此時見到他那彷彿洞徹人心的目光,他不由得有些換了個坐姿。
他正要說說話,已經被淡長風抬手止了:“你放心,這事兒你既然已經接了,只要你能辦的乾淨利落,我不會跟你搶的。”
淡延再不知說什麼好,冒著冷汗出了府門,彷彿今日才發現這人不是自己堂侄,而是真真正正的宗門之主。
他緊繃著一張臉出了承恩公府,重重地嘆了口氣才轉身上了馬車。
當初在淡長風來之前,一直是他在承恩公府暫居的,可他一來自己就得讓位,記恨自然談不上,不過心裡多少有些複雜。。。是不是淡長風這麼一來,他在京裡苦心經營的人脈權勢也得讓位呢?
沈喬目送淡延高高興興來猶猶豫豫去,皺眉道:“他來究竟是做什麼的?”
淡長風一邊嫌她一邊趁機教育:“這還不明白嗎?他是怕我搶了他風頭,過來試探我會不會插手此事。”
沈喬:“您打算插手?”
淡長風但笑不言,沈喬拎起一壺酸湯就要給他灌:“不管那些了,您把這解酒湯喝了吧。”
淡長風:“。。。”
。。。。。。
宮裡頭帝后兩口子也在議論今日之事,皇后給皇上夾了筷子鮮軟的膾炙羊肉,輕聲問道:“皇上,今天之事天監查的怎麼樣了?”
皇上深深地嘆了口氣,最近心裡總覺得莫名焦躁,就好像一個人在夜色最深時,獨自在空無一人的坊市間行走,不知道黑暗裡蟄伏著什麼,這感覺並不明顯,卻潛移默化,讓他寢食難安。
他雖然疲乏,但對著髮妻還是露出笑來:“天監說是蜃獸做出的幻境,正在宮裡找蜃獸呢。”
皇后自然也不懂這些神神鬼鬼的,聞言點了點頭,笑道:“既然天監這麼說,想必宮裡很快就能太平了。”
她說完有些自責:“要不是我提議聽戲,也不會有這一出了,讓母后受驚當真是我的不是。”
皇上寬慰道:“這也不是你的錯,既然要鬧鬼,那哪裡都能鬧起來,你說不說都是一樣的。”
皇后笑嗔一句:“皇上大晚上說什麼鬼不鬼的,嚇人呢。”
皇上衝她笑一笑,伸手按了按額角,皇后自然覺察出他情緒不對,等吃完飯之後遣退了眾人,輕輕幫他按著額角,一邊輕聲道:“母后我瞧著吃過藥好些了,不過她心裡還是不太踏實,想請位有德行的道長進來講經。”
皇上的煩鬱沒有消散多少,卻也不想辜負皇后好意,聞言頷首道:“宮裡男子不方便出入,國師和淡天監都收了女弟子,他們既能瞧中的,想必德行都不差,請來給母親講經就是了。”
皇后笑:“我也是這樣想的。”
她緩了下,雖不想說,但職責所在不得不提一句,又輕聲道:“今日讓人給安嬪請了平安脈搏,胎像也很穩,就不知道這一胎是個皇子還是公主了。”
提起安嬪這個孩子皇上唯有苦笑了,當年他那死鬼父皇就是偏寵妃妾和妃妾的皇子,到最後差點江山險些易主,舊例在先,他又和皇后恩愛和睦,並不很想讓妃妾有孕,只要她們不主動起歪心,護佑她們一生平安榮華也就是了。
幾個月前他喝了些酒,醒來之後莫名地在還是婕妤的安嬪宮裡,沒過多久安嬪有孕又傳出有孕的訊息,他仔細回想那晚卻一絲一毫都記不起來了,不過孩子既然有了,那總是不能逼著她打掉,就讓她安心養胎了。
他想完這些面露苦笑:“你辦事我是放心的,不管是男是女都挺好。”
他重重地捏著眉心:“好在太子已經成人,老二老三也大了,安嬪這一胎不會礙著。。。的,只願這孩子以後順順當當的,別。。。起什麼不該起的心思。”
這話便是誅心之言了,皇后一驚,眼眶微熱,不知是酸楚還是感動。
他轉身握住皇后的手,嘆了聲:“是朕對不住你。”
皇后斂衽一福,輕聲道:“您這樣說我愧不敢受,您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皇上扶著她起來:“咱們夫妻之間還用說這些套話嗎?”
皇后險些掉下淚來,眨了眨眼讓淚意散去:“我並無虛言。”
自打有了這孩子,帝后便如橫了根刺在中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任由那刺重重紮在心頭。
皇上又是一嘆,嘆完之後覺得心中煩悶更甚,一陣睏乏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皇后忙收了心思,扶住他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