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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良無害。如今侯府上的瑣事雖多半仍是她在打理,但穆清出自王庭,行事作風皆自成風度,於府內事物也並非全然不聞不問,縱是海棠初有戒備,也漸漸對穆清上了心。
此番被宋修遠叫住,海棠瞧他雖不明說,只問穆清如何染上了風寒,卻也明白其中利害,且她知曉些許鎮威侯府同相府的過往,便將中秋宴那日的情形,連帶曲水流觴的三杯酒與柳微瑕的邀月酌皆細細同宋修遠說了。
“如此。”宋修遠皺了皺眉,卻並無下文,只道,“無事了,勞煩姑姑照看夫人了。”
海棠應聲退去,又被宋修遠叫住:“姑姑等等,我今日還需去趟建章營,晚膳……便不用算上我了。”海棠低聲應了,遂轉身出了書房。
宋修遠負手立於書案前,眸色閃爍,思慮著海棠方才說的話。
良久,宋修遠下筆寫了封手書,命隨從送至建章營校尉鄭騮處,自己則出府往城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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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味堂開在城東晉昌坊內的醒世橋下,與大雁塔毗鄰。
此時正值未時,堂內往來之人三三兩兩,並無診病患者。陸離懶洋洋地窩在櫃後嚼花生米,看著藥童往來取藥抓藥:“錯了,阿桑你要的倒鉤草在此處,你手上的是中靈草。這兩種藥材都分不清,若是教我再發現下次,你就甭來仁味堂做活了。”
藥童聽陸離突然發聲,嚇得雙手一抖,直直將手中的中靈草抖回了藥櫃,心中正疑惑陸離如何知曉他所要的是倒鉤草之時,只覺屋內光線頓暗,轉頭向門口望去,只見一個玄色的頎長身影。
陸離眯了眯眼,瞧清了來人,拋了顆花生過去,道:“你怎來了?”
宋修遠伸手接住陸離丟過來的花生,走上前將花生放回盤裡,又用另隻手把一個包裹丟至陸離眼前:“去年聽你道仁味堂少了味藥材?此番雁門戰事,旁的戰利品上呈的上呈,下分的下分,唯獨這一盒反魂草,我多留了個心眼,替你關照了下。”
陸離開啟包裹上的布條,只見是上好的反魂草,且已經過炮製,可直接入藥。
反魂草生於北方苦寒之地,南邊雖也有培植,入藥療效卻始終不佳。近年因著雁門戰事不斷,往北方走的藥商極少,他從前確實沒少在宋修遠面前嚷嚷反魂草。只是這個宋修遠往雁門跑了這麼多趟,從未對他口中的反魂草上過心。
陸離盯著手裡的反魂草,怔了會兒,道:“阿桑你們仔細招待患者,我招待這位先生去醉園坐坐,若是有人問診,便道我今日不便,快些去別處求醫。”
醉園是陸離的住處,就造在仁味堂後。宋修遠一言不發地跟著陸離進了園子。
“無事獻殷勤。說罷,尋我何事。”甫一進屋,陸離便關上門問道。哪日宋修遠會平白無故給他送藥草,那他定要仔細瞧瞧這個送藥的人是否確為宋修遠本尊了。
宋修遠絲毫不客氣,隨意尋了個位置掀起衣袍便座下,順道給自己沏了杯茶,道:“替我查一個人,厲承。”
陸離聞言,一張臉瞬間垮了下來:“我雖有些江湖朋友,可人海茫茫,你這又沒頭沒腦的,徒有名字,如何查起?”
宋修遠笑:“此人慣用左手,輕功不下於你我二人,自名厲承。十日前混入越國忻昌榮家的人馬裡,昨日隨主子入了陽陵邑。”
陸離聞言思忖片刻,應道:“成。若沒有么蛾子,七日後給你訊息。”
得了陸離的回應,宋修遠仰頭將杯裡的茶水一飲而盡,正欲告辭,卻聽陸離突然道:“說件有趣的事與你聽聽,相府夫人最近同太尉府上的女眷走得頗近,你遠在雁門,恐還不知曉相府大公子欲求娶太尉府的二娘子。”
“你何時關注起了這些?”
“太尉府的大公子是何人你也曉得,相府與太尉府素來就沒什麼交情,周晟那老狐狸同柳大人在朝堂上亦非友軍。周翰那小子為何求娶柳微瑕明眼人都能猜出來。你當真對此一點都不上心?”
宋修遠熟知陸離的性子,便也不管他言語間的失禮之處,只摩挲著手中的青瓷杯盞,不語。
陸離看宋修遠只靜靜把玩著手裡的杯盞,也不曉得在想些什麼,心底悠悠吐了口氣。靜坐無事,索性打量起宋修遠臉上的那道疤來。
“唉,我說你這好端端一張臉,愣是讓這道疤給毀了。若我從軍,定能將你的傷醫好,且絕無這般……”陸離頓了頓,似在思索該如何措辭,“這般張揚的疤痕。”
宋修遠聞言,不自禁摸了摸臉上的疤,指尖盡是粗糲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