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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的不屑之聲,肖言依舊低著頭,似乎沒有聽到。
張護狀似無意的掃過一眼眾人,人群裡頓時噤聲,他面色如常的對肖言道:“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若無萬千兵士一馬當先,又何以成就家國大業?你該為你的父親感到驕傲才是。”
肖言連忙恭敬道:“將軍教訓的是,肖言領教。”
張護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肖言正低頭承受時,突然覺得腰上一輕,他猛然抬頭,只見張護手中正拿著他的劍細細觀賞。下一刻,他雙手一託,‘嗡’的一聲清音中劍身半出,兵刃所迸發出的寒光四射,上面雖有零星鏽跡,卻絲毫沒有折損它出鞘的剎那給人帶來的肅殺之意。
張護沉吟半晌方道:“劍是尋常的劍,但劍氣卻異常凜冽,恐怕沾了不少殺業。”他話音一滯,神色若有所思的低道:“只是……”
肖言瞳孔驟然一縮,目光大盛,只是片刻眼中光彩便傾散無蹤,不復窺探,已經陷入沉思的張護自然沒有看見。
良久,張護笑了笑,繼續道:“只是這劍於我有些似曾相識之感。”
第五十五章
張護將劍收回鞘中,抬頭對肖言笑道:“雖然從前並未見過這把劍,但今日卻是一見如故。”言畢,他將劍遞還至肖言手中道:“冒然取劍,小兄弟不要見怪。”
肖言躬身接過劍,客氣道:“豈敢。”
張護轉身回到佇列前,方站定,就見他身旁的一名士兵突然上前低身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不多時便退開。張護神色並無波動,目光掃過人群一眼,隨後微笑道:“已近日暮,大家明日還要集訓,我就不多做停留了。常言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訓練期間辛苦自是必然,各位兄弟今晚且好生歇息,養足了精神才有力氣應付接下來的挑戰。在此之前,我預祝大家學有所成,旗開得勝!”
張護走後,負責新兵的吳教頭命人取來了大家的行李,將大家帶到營帳後,只簡單吩咐了一下就離開了。
大家各自領了行李進入帳篷,一眼望去,裡面是一列通鋪,薄木板的床上整整齊齊的鋪著床褥被子,營帳裡雖不開闊倒也井然有序,先進帳的人早就眼疾手快的搶好了鋪位,四仰八叉的躺了上去。
王盛一向後知後覺,待他醒悟過來時,鋪位已經被人瓜分一空,只剩下挨著最裡邊的兩張床位沒人願意去睡,與此同時,王盛發現肖言也是跟自己一般情形。
肖言象是習以為常,徑自往最末的鋪位走去,王盛趕忙跟上,本想發揚一下風格自己睡最裡面的,卻見走在前面的肖言先一步將行李放在了最裡邊的床位上,王盛見他這樣,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琢磨著該怎麼跟他說。
見肖言已經開始整理行李,王盛連忙出聲提醒道:“肖兄弟,你睡在裡邊恐怕會很擠,不如我跟你換個床位吧?”
肖言正將隨身佩帶的長劍壓在床褥下,認真做好這一切後,他抬起頭看著王盛,微微笑道:“不必了,我比較習慣睡裡面,多謝你的好意。”
王盛只好作罷。
頭一次離家在外,王盛輾轉難眠,好不容易睡過去了,半夜又被一陣尿意憋醒,見肖言的鋪位不知何時空了,他也沒多想,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出去撒尿。
山下夜裡風涼,一下將王盛的瞌睡吹去大半,他繫好褲腰帶,正準備回去繼續睡個回籠覺,轉頭時突然瞥見前面樹陰下坐了個人影,一動不動。王盛起先是一驚,好在他膽子不小,立馬就鎮定下來,遠遠的朝那人影問道:“是誰在那裡?”
那人許是想的入神了,聽見聲音後猛然回頭盯著王盛的位置,雖然隔了有些距離,王盛還是被他的目光嚇了一跳,那眼神泛著幽幽的寒光,看自己就好似是看著獵物一般。
藉著月光,王盛也看清了那人的面目,不禁疑惑道:“肖兄弟?”邊說著,他已經走了過去,見肖言盤膝坐在樹陰下,流螢般的月色如水般自頭頂的樹縫間傾洩而下,月影遊離,襯得肖言的面目越發清淡,方才電光火石間的驚悸如若虛夢一場。
肖言一直不曾說話,見王盛來到他身旁盤腿坐下,也學自己沉默出神,不禁好笑道:“這麼晚了,為何不去睡覺?”
王盛看著天上一輪明月,一向開朗的他神色突然間變得頗有些傷感,喃喃道:“你又為何不去睡覺,是突然想家了麼?”
肖言並沒有回答他,只是遙遙的看著前方無邊夜色,自顧自道:“我方才聽你做夢都惦記著出人頭地,惦記著你娘,你當做一個英雄是這般容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