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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打量眾人的時候,這幾人也正看著她。
方林兩位太醫就不必說了,範垣臉色冷漠,半垂著眼皮。
鄭宰思卻毫不避忌,依舊笑吟吟地,目光爍爍。
琉璃偷偷看了眼範垣,見他並不瞧自己,就也默默地低了頭。
方首座先致了歉,舉手給琉璃診了診脈,然後是林太醫,兩人輪番聽脈之後,低低對說了幾句,方擎道:“姑娘是一句話也不會說?”
溫姨媽道:“從小其實是會哭的,只是在才學會說話不久,有一天突然就不肯開口了。”
方擎點了點頭,又跟林太醫商議了會兒:“姑娘並不是天生不會說話,不是天生聾啞,倒好辦些,照我們看來,應該是自小受了什麼外力衝擊才導致如此,只要好生調理,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恢復。”
溫姨媽先念了聲阿彌陀佛,範垣便請兩位太醫到外間商議開方子。
鄭宰思陪著溫姨媽說了幾句話,轉頭看琉璃,見她怔怔地看著外間發呆。
溫姨媽見狀,不由也起身往外打量,不知範垣跟兩位太醫商量的如何。
鄭宰思悄聲問道:“姑娘覺著怎麼樣?”
琉璃不響,也並不看他。
鄭宰思望著她笑道:“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隨心所願的。”
琉璃忍不住瞥他一眼。
四目相對的瞬間,鄭宰思突然向她單眼一眨,拋了個促狹而會心的眼風。
琉璃的雙眼慢慢睜大,無法置信地看著這位鄭侍郎,鄭宰思卻若無其事地回身出門,問道:“幾位商議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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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養謙回來,溫姨媽又仔細詢問他在陳家的事,養謙本來不敢把遇見小皇帝一節告訴母親,他心裡明白此事非同一般,連範垣滿城搜尋,還只借口搜江洋大盜呢,若傳鬧出去,當然是大大的不妥。
沒想到小皇帝這麼雷厲風行,立刻就派了太醫前來。養謙不願隱瞞母親,就悄悄地把“巧遇”小皇帝一節告訴了溫姨媽。
溫姨媽連連道:“這樣大事你也瞞著!這幸而是沒出別的事,以後且記得不要再帶你妹妹到處亂走了,免得再出別的事端,倘若這次如果惹了皇上不高興,可怎麼是好?”
養謙回想那時候朱儆抱緊琉璃的樣子,卻不敢跟母親細說,只道:“是,我都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溫姨媽嘆罷,突然又道:“怪不得昨日你姨母傳四爺,他竟然不去,原來是為了這種大事,你姨母那裡還大怒了一場呢,唉,改天我倒要勸勸她。”
養謙忙說:“這種範府的家務事,母親還是別插手了。免得拆解不開,反落了一身不是。”
溫姨媽瞅了他半晌,點頭道:“你說的倒也有理,你姨母恨他們恨得像是擰了個死結。都一把年紀了,何苦來,我倒是怕她把自己氣病了。”
養謙道:“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這麼多年了,脾氣難道說改就改了?”
溫姨媽回頭看看床上的琉璃:“罷了,我也不操那心,只盼太醫把你妹妹治好了,我這一生的心願也都足了。”
養謙道:“母親只管放心,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的。”
溫姨媽聽了這句,不禁笑道:“你提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今兒跟太醫一塊兒來的,有個什麼吏部的侍郎,姓鄭的,為人真是風趣和善。”
養謙說道:“禮部侍郎鄭宰思?”
溫姨媽道:“你也知道?看他的年紀也並不大,沒想到竟這樣了得,已經是正經的三品官了呢。”
養謙平日裡聽了不少鄭宰思的不羈傳聞,倒是不好跟溫姨媽說,只道:“他的出身是滎陽鄭氏大族,這種貴族子弟,從會說話時候就會交際,這位鄭侍郎又是個有名的聰慧過人的,將來的前程只怕還在這府裡四爺之上呢。”
當夜,養謙自去安寢,溫姨媽看著琉璃吃了藥,又守了會兒,也自回屋去睡了。
琉璃因白天的事,翻來覆去,有些難以入眠。
因喝了藥汁,舌尖上仍有些苦澀盤旋。
琉璃心裡亂糟糟地,想到:“師兄竟然不信我,唉,想來也是情理之中的,假如……突然有另外一個人跳出來,信誓旦旦地說他是師兄,我難道就會信?一定以為那人是瘋了。我尚且如此,何況是師兄這樣心思深沉的人?幸而我是純兒,親戚間不好動手,如果是什麼不相干的人,只怕立刻就要叫人拉下去打死了。”
琉璃打了個寒噤,暗自慶幸自個兒並沒有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