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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謙不明白,琉璃卻明白。
正因為琉璃已經揣測到張大人看過那幾幅畫的反應,所以才選擇了這種方式。
張大人從一個前途無量的京官被貶到外地,就是因為同樣的情節。
因為自己的妹子被調戲,張莒怒打那潑皮,那人突然身死,張大人也差點兒給查辦。
因為此事,張大人的心裡本就窩著一股火,他不服。
試問,在地方上遇到了同樣情節的案子,張莒會如何料理?
將心比心,感同深受,他會把溫養謙看成為妹妹出頭的自己,恨不得幫溫養謙脫罪。
恰好朱公子又的確犯案累累,罪有應得。
這就是琉璃篤定張莒看了那幾幅畫後不會坐視不理的原因。
***
琉璃很喜歡溫養謙跟溫姨媽。
她是獨生女兒,母親又早逝,父親也在自己出嫁後病故,所以琉璃一度同範垣那麼親近,她不僅把他當成了師兄,更幾乎當成了真正的兄長,甚至在父親死後,範垣更自動昇華成了亦父亦兄的人物。
後來在範垣的一再要求下,才改了稱呼,也慢慢地把那份戀戀牽掛之情給生生壓住,幸而很快就有了儆兒……
沒想到再世為人,居然有了母親的疼愛,也有了真正的哥哥的關心愛護。
養謙因裡外周旋,碰到什麼至為為難的事,不敢告訴溫姨媽,便偷偷地跟溫純傾訴。
琉璃雖覺著偷聽青年的心事有些不地道,但若是連她也不去聽了,養謙這些事又向誰說去?憋在心裡難免出事。
養謙對這個妹子可謂好到了極致,他殷殷切切的親情愛顧,為了這家子在宅門裡周旋辛苦,不知為何,隱忍辛苦的養謙,竟讓琉璃想到了範垣。
那天養謙匆匆回來,抱著她話別後被官府拿走。
溫姨媽聽說此事,果然驚的幾乎厥倒,而其他族中之人,多半都在隔岸觀火,有一些想要相助的,因朱家的勢力,便也不敢得罪。
所以這家子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無奈之下,琉璃才決定“出此下策”。
這自然絕不能跟養謙坦白。
這會兒,養謙見妹妹仍舊不回答,卻並沒有再緊著追問。他畢竟知道“溫純”的性子,略逼著些,就會失控發狂一樣,她自然傷不到人,但在那種無意識般的情形下,每每會嚴重的自傷。
溫純小的時候,因為眾人不懂這症候,好幾次幾乎弄出大事。
養謙凝視著琉璃的眼睛:“好純兒,你不說也不要緊,哥哥心裡都明白。哥哥、哥哥只是怕你受委屈……倘若有人欺負你,你不說……就也像是給張大人畫畫一樣,畫給哥哥看,好不好?這樣哥哥也就放心了呢?”
琉璃聽到這裡,終於點了點頭。
養謙繃緊了的心絃慢慢地有了幾分放鬆。
***
且說範垣別了溫家兄妹,自回書房,正侍從來報:“南邊來了人,要面見四爺。”
範垣略一想,就猜到是張莒所派的人,當即命傳。
不多時張莒的心腹來到,畢恭畢敬地說道:“四爺安泰,我們大人命小的代他向四爺問安,並有信命小人親呈給您。”
說著,從胸前搭絆裡取出一封油紙包著的東西,雙手交給那侍從,侍從便替他轉呈給了範垣。
範垣將油紙揭了,果然見裡頭是一封張莒的親筆信,信箋封皮只簡單寫著“範先生敬啟”五個字,並沒有恩師弟子之類的稱謂。
畢竟範垣樹大招風,張莒卻已貶到地方,如此寫法,只是為不引人注意罷了。
範垣知道張莒這信是何意,前一陣子,他隱約風聞蘇州出過一件案子,正是張莒經手,據說判的有些荒唐,便去信問他緣故。
其實範垣知道張莒辦事精幹果決,又是自己的嫡系,不會突兀地做些落人口實的事,去信也只是循例問一聲罷了。
這一封信自是張莒的回函,範垣正拿了裁紙刀要開啟,又一侍從來到:“四爺,時候到了。該進宮去了。”
範垣既是內閣首輔,且又擔著少傅一職,今日早上是要進宮教小皇帝讀書的。當即掏出西洋懷錶看了一眼,果然眼見巳時將到。
原本準備的時間充裕,只是先前在院子裡給琉璃攔了一攔,一時竟忘了此事。
小皇帝年紀雖小,脾氣古怪,很不好對付。
範垣常以身作則,好讓他跟著依樣學樣,尤其注重“準時”,所以身上常帶著西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