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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送一個軍,四萬多士兵北上山海關已經是極限,四萬多士兵能夠完成對北京的合圍嗎?這顯然是在說大話,是在恫嚇聯軍,他們是不會遵守這個照會的。
對此蘇冀無所謂的聳聳肩頭,並無其他表示,他只是來送照會的。格蘭特表達了他的憤怒之後,當場就聯合蒙託邦將軍向太平軍發出一份措辭嚴厲的照會回覆。宣稱太平軍如果一意孤行,他們將採取必要的措施保證英法的利益云云。
蘇冀取得回覆之後並沒有什麼過激反應,他帶著人很快離開了聯軍大營。等到蘇冀離開之後,格蘭特才皺著眉頭說道:“難道太平軍就這麼有把握能夠短時間內攻陷北京?”
蒙託邦對此表示懷疑,保守估計北京還有數萬清軍防守,僧格林沁部雖然損失嚴重,但起碼還是剩下兩、三萬士兵的,如果僧格林沁能退回北京,那麼至少北京城會有不下十萬清軍駐守,太平軍四萬人能打下北京嗎?
格蘭特不明白太平軍的做法,既然他們不能在短時間內攻取北京,那他們這樣做僅僅是為了激怒英法繼而和世界上最強大的兩個國家開戰麼?這可不像非常腹黑而理智的西王能夠做出的決定。
最後,榮祿道出了另一種可能,“在這個時候,西王他僅僅是想把局面複雜化,先佔據有利位置,然後再來和聯軍討價還價,進而攫取最大化的利益。”
蒙託邦將軍表示疑惑,“當初為什麼太平軍不答應和我們一起聯合出兵北伐呢?”
榮祿笑著說道:“聯合出兵太平軍並不能佔據主導地位,相反可能淪為僕從者,而現在就不同了,太平軍佔據了京郊的要地,聯軍想要再聯合太平軍一起攻佔京城,需要開出的價碼自然就不一樣了。”
根據西王那一慣的腹黑和陰險,的確很有可能是榮祿說的這樣,聯軍兩位統帥雖然很是憤怒,但挑不出太平軍的毛病,除非英法能下定決心和太平軍開戰,否則聯軍想要進軍北京,還真的只有重新和太平軍商談共同佔領北京的可能性,然後格蘭特可以想象得到西王會意氣風發的提出種種要求。
果然,額爾金和葛羅兩位公使得到訊息之後,分析得出的結論和榮祿的差不多,他們也一致認為太平軍這是準備獲取更大的利益鋌而走險,用中國人的話來說,這是在與虎謀皮。
但聯軍不得不正視太平軍加入戰局帶來的變化,假如聯軍冒險和太平軍開戰,先不論南方英法與太平天國那些觸及很多人利益的合作專案與商貿活動會損失多少,就是當前聯軍能不能擊敗太平軍都還是個問號。
聯軍眼下兩萬出頭一點的兵力加上榮祿、綿愉那些沒有士氣的清國叛軍,勉強有個七萬人,格蘭特和蒙託邦不相信榮祿和綿愉的軍隊能起到什麼作用,而英法聯軍兩萬多人能打敗太平軍的一個野戰軍部隊嗎?
格蘭特稍作大膽的評估下來,聯軍或許能擊敗太平軍,但損失也將是非常大的,然後這支聯軍部隊將喪失繼續戰鬥的能力,他們將無法攻佔北京,甚至可能會被北京的十萬清軍掉過頭來殲滅掉。蒙託邦稍微樂觀估計,可能太平軍只是色內厲荏,或許一旦英法擺出強硬態度來,太平軍就會服軟,在區域性殲滅他們一部分部隊之後,太平軍就會知難而退,這樣聯軍的損失會少一些,同時也能保留下攻下北京的實力。
格蘭特和吳士禮對蒙託邦的這個分析不置可否,以他們對那位西王的瞭解來說,不大可能沒有獲得利益就收兵的,就像他們和俄國佬硬是不宣而戰了幾年就可以看得出來。
額爾金和葛羅在兩天後趕到了通州,雖然遭到了洗劫,但通州這座小城還是保持了它原來的風貌,額爾金和葛羅沒有心思欣賞這些,他們召開了一個會議討論當前局勢。
不得不說清廷那位西太后的沉穩和強硬,面對兩路強敵,她依然帶著她的臣子們守在北京,沒有寸步的退讓,更沒有選擇什麼出巡熱河避難,不禁讓人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就在等著聯軍和太平軍一起出現在北京城下這麼一個混亂的局面?
額爾金爵士對於滿清堅定的抵抗決心也開始有所警覺和畏懼,畢竟滿清是這個時候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他們雖然技術、軍隊、工業等等方面都全面落後於英法,但他們真的不是印度,一旦他們的政府能行之有效的堅定抵抗下去,額爾金知道這將會演變成另一場克里米亞戰爭。
而且還有太平軍這個不確定的因素在一旁,直到現在額爾金才發覺英法之前太過縱容太平天國,從文翰時代開始,他們就在遠東餵養起來一隻可怕的狼,太平天國將成為英法控制遠東最大的障礙,可現在英法有些騎虎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