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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這些,從前也有這樣的困惑,但很快就被做官入仕的熱情淡化了。
左宗棠又緩緩續道:“入朝為官,哈哈,滿清就是以功名利祿讓我們這些讀書人漸漸淡忘了儒家遺風。”說到這裡左宗棠目光炯炯的盯著郭嵩燾道:“伯琛兄,你知道我們漢家衣冠原本是什麼樣的麼?”
郭嵩燾呆愣了半晌才緩緩苦笑道:“書上看到過。”
左宗棠輕嘆一聲道:“是啊,今後我們漢人只能在書本上看到我們漢人衣冠到底是什麼摸樣了,真是可憐、可嘆、可悲。”
郭嵩燾沉默片刻道:“長毛就能興復漢家儒學?恢復漢家衣冠了麼?他們可是信奉洋教的啊。”
左宗棠沉聲說道:“長毛以洋教蟻聚無知民眾,矇蔽百姓作亂的確可恨,但他們有一點是好的,那就是真心的想要驅逐胡奴,還我漢家河山!我在城中待了這許多天,冷眼旁觀之下,發覺這些長毛不行滿人禮節,不穿滿人服飾,更不剃髮結辮。他們也沒見過漢家衣冠是什麼模樣,所以他們寧可穿起戲服,也不要穿戴滿人服飾,這份氣節的確令人敬佩。”
“雖然長毛有此等堅毅之心,但他們怪力亂神,遲早還是會敗亡,也成不了復漢大業。但當我和他們的西王認識之後,我便開始有所改觀。”左宗棠站起身負手踱了幾步接著道:“西王此人初見時,會讓人覺得粗鄙無狀,但卻是粗中有細,目光看得很是長遠,行事常常出人意表,他入了長沙之後,並未燒殺搶掠,更為損壞書堂廟宇,足見他與尋常的長毛不同。”…;
郭嵩燾點點頭道:“長毛西王在長沙的所為我也知道,此人的確是個人傑,不似一般的賊寇,他那棋盤納捐便看得出,他是個胸中有乾坤之人。”
左宗棠又道:“還有他夫人西王妃,也是為奇女子,一介女流不但武藝高強,更難得的是還學富五車。”當下左宗棠將洪韻兒論儒之語說了。
郭嵩燾輕嘆道:“想不到長毛西王夫婦倆有如此見識,難道季高就是因為二人有此見識而投效的?須知他二人似乎不是長毛之主啊。”
左宗棠點點頭道:“這個我自然知道,左某投效的乃是西王,並非怪力亂神的天王洪秀全!既然西王有此等見識,而手下兵馬其心可用,又已然佔據了長沙,左某為湘中百姓著想,也為我漢家儒學著想,索xìng便輔佐西王,讓西王能成就大業,而不會從此走上歪路,禍害天下。清廷腐朽不堪,朝中官吏敗壞,兵將不思進取,已然不可敷用,左某近rì看朝廷行事,實在是寒透了心肺,既然我等不可能寄望滿清朝廷能安定天下,那我等何不投身太平,引導太平尊儒重道,濟世救民,興復漢家儒學?左某寧可身敗名裂,也不願太平以洋教禍害我中華文種,所以左某隻能輔佐見識非凡的西王殿下,希望西王能聽我勸諫,放棄洋教,勵jīng圖治,驅逐胡奴,而非幫著滿清屠殺起事的漢民!”
郭嵩燾怔怔的看著左宗棠半晌才道:“原來季高兄你是以身飼虎,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想法投效長毛的啊。”
左宗棠苦笑道:“今rì我看到了朝廷的文告,賽尚阿、羅饒典和長沙一干官吏盡皆逮入京城問罪,敗於賊手不想著如何勵jīng圖治,只知道嚴刑峻法,咸豐皇帝看來也非明君。西王雖然如今勢力尚小,但好在船小好調頭,左某也有意替他披荊斬棘,成就一番大業,才不枉一身所學啊。”
郭嵩燾無力的垂下手道:“季高兄這般想法在下實在汗顏,也只有如此大無畏的氣度才能下此決心,須知這是條不歸路啊。”
左宗棠淡淡一笑道:“人生如棋,不到最後一步,你又怎麼知道最早下的一步是對是錯焉?”
兩人沉默了片刻,左宗棠起身道:“伯琛兄想來不是我一路之人,在下今rì來見伯琛,乃是顧念昔rì情誼,我這便告辭了,我會替伯琛向西王說項,放了伯琛兄。將來你我或許會在戰場上相見,那時候各為其主,我是不會留手的。”
郭嵩燾心頭一陣黯然,輕嘆道:“並非是你我,或許湘中子弟也會手足相殘,甚至天下漢民也會各為其主刀兵相向,那時候又是誰對誰錯呢?”
左宗棠開啟鐵門,回頭淡淡一笑道:“那還用說?自然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了。”
……
左宗棠果然還是去求請蕭雲貴放了郭嵩燾,但蕭雲貴一口就拒絕了,只說擔心郭嵩燾放了之後,會對左宗棠湘潭之行不利。雖然左宗棠再三保證,以郭嵩燾的為人斷不會賣友求榮,但蕭雲貴只是不許,他可不想自己辛苦挖來的人才被清軍抓去咔嚓了,只答應等左宗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