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抖,母子倆都停了哭聲,一起望著地上那黑影,屋內黑暗也只能看出那黑影是個人來。
猛然間門口火光一亮,一個頭扎紅巾,一手拿火把一手持著明晃晃鋼刀的漢子闖了進來,胸前的號衣和清軍的明顯不一樣。
屋內漢子嚇了一跳,急忙把手中的米袋又塞回去,那紅頭巾漢子火把往地下一照,屋內夫妻倆這才看清地上撲著的是個清軍兵勇,胸口一片血肉模糊,一大片殷虹的鮮血滲到身下的黃土裡。
紅巾漢子上前用腳蹬了蹬,那清軍兵勇動也不動,看來真是死透了。跟著他舉起火把看了看屋內,火把照過夫妻倆臉孔時,夫妻倆都是面如土sè,望著那紅巾漢子手中的鋼刀還是鮮血淋漓的,都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忽然間婦人懷中的孩子又哭了起來,那紅巾漢子哦了一聲,兩口子心中都是一驚。
“小娃娃莫不是餓了,我這有點麵餅,兌點熱湯水給他吃吧。”那紅巾漢子cāo著廣西口音說道,小兩口略略聽懂了些,只見他從懷中取出半個麵餅放在木桌上,轉身便走了。
屋內漢子見那紅巾漢子離開,鬆了口氣,急忙上前把被撞開的木門又堵上,跟著拾起那半個麵餅回到木床邊,顫聲說道:“剛、剛才那人是、是長毛賊吧。”
那婦人驚魂未定,都說不出話來,只是點點頭,那漢子鬆了口氣道:“還好遇上個好長毛,沒殺咱們。”
那婦人這時才勉強顫聲道:“當家的,你還是把那屍首挪走吧,俺瞅著害怕。”
那漢子罵道:“一個死人怕什麼?”他說著話的時候,聲音卻是發顫的,跟著起身在灶邊取了些茅草勉強蓋在那屍首上,打了碗水大大的喝了口,心神才稍稍定了下來。
取了碗水後,那漢子回到床邊,將麵餅泡在水裡,調成麵糊遞給那婦人道:“給細娃子吃吧。”那婦人顫抖著接過,慢慢的喂著孩子吃了,孩子吃飽後沉沉睡去,夫妻倆卻偎依著,都沒有入睡,屋裡多了個死人,都害怕那死人會忽然又縱起來,兩人眼睛睜得大大的,根本就無法入睡。…;
漫長的一夜終於還是過去,天sè漸漸亮了起來,那漢子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直的身子,緊了緊粗布腰帶,將上身的短褂紮緊,跟著灌了口涼水,腹中的飢火稍退,回頭對婦人說道:“你在床上待著別亂走,我把那屍首弄出去。”那婦人嗯了一聲,那漢子見天亮了,才敢大著膽子開啟木板門將那屍首拖了出去。
小巷子裡靜悄悄的,青石板鋪就的路邊上有幾具清軍兵勇屍首,那漢子將屍首拖到一邊,正想扭頭回屋,巷子口數名紅頭巾兵卒打著響鑼走了過來,邊走便吆喝道:“真天命太平右弼又正軍師西王告諭長沙四方百姓:胡奴竊據中國,天國聖兵應天父、天兄聖命,揮雄師北上討伐,今破長沙,四民不須驚慌,天國上下愛民若子,百姓都不殺,財帛皆不取,婦女不。爾等繼為天國臣民,將受天父、天兄庇佑,吾等待之如兄弟姐妹,共享樂昇平。各業百姓可安穩如常,百業照開,一切如故!”
那漢子一連聽了幾次吆喝之後,略略放下心來,那幾名太平軍行過之後,又有一隊太平軍押著一批清軍俘虜過來,還推著幾輛大車,開始收拾沿途的屍骸,長毛賊的屍首,長毛自己人抬上車,清軍的屍首由清軍俘虜自行抬上車去。
那漢子站在自己門口望著幾輛血糊糊的大車從面前經過,收屍的太平軍和清軍都只是看了他一眼,沒人說話又接著往前走,車軲轆攆著地上的血跡,咯吱咯吱的直作響,車上一具屍首的腿腳吊在車外晃晃的,原本清新的空氣中,那濃濃的血腥味久久沒有散去。
“都死了才幹淨。”那漢子嘀咕了一句,正想轉身進屋去,卻見幾名太平軍又走了過來,當先一人三十來歲,cāo著一口湖南本地話問道:“兄弟,我等都是太平聖兵,我叫陳知命,醴陵人,原先是天地會的,半道投的太平,咱們這會兒在募集人手幹活,每天五十文錢,願意幹嗎?”
那漢子略略一愣,摸了摸方闊的腦門,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原本在城中只是幹個苦力的,從前辛苦一天每rì也能掙到二十文錢,一個月下來也就六百餘文錢,可換三錢市紋銀子,每月他和自己婆娘兩人要吃三鬥三升米糧,五百文錢倒是足夠買米,還剩一百文錢便是買些小菜、粗鹽佐食,rì子本就過得緊巴巴的,兩月前還生了個兒子,自己只能勒緊褲腰帶幹活,省些給老婆吃,到了這個月鬧起了長毛,米價、銀價都漲,接連又有幾rì沒接到活計,眼見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這時長毛既然請做工的,還是五十文錢一天,這錢倒是該去賺他的,誰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