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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太平軍也從城中開來四路援軍,五路太平軍從三個方面夾擊衝過來的湘勇和鎮筸兵,頓時在區域性形成優勢,太平軍人數在湘勇、鎮筸追兵的一倍以上。
追殺而來的湘勇和鎮筸兵被漫山遍野的紅巾兵怔住了,開始有些慌亂起來。塔齊布和統領鎮筸兵的扎布多那克依然是身先士卒,兩個不約而同的提刀厲聲喝道:“散勇退者,殺伍長!伍長退者,殺什長!”
扎布多那克乃是蒙古人,此人雖然腦袋不怎麼靈光,但陣前廝殺還是保持了祖先蒙古人的驍勇之氣,臨陣往往只進不退,他喝住慌亂的鎮筸兵,列陣迎向反衝鋒而來的太平軍。
湘勇這邊也是一陣喝罵聲,湘勇陣前短兵相接,以伍為單位,講究同進同退,戰鬥中互相配合、救助。伍長擔心無辜砍頭,所以同樣以刀指其同伴的背脊:“誰退殺誰!進,不一定死;同退,肯定是死!大家只能視死如歸了!”
此時,塔齊布策馬來到扛旗幟的湘勇前面,一把奪過旗幟親持大旗,在陣前揮舞,對於湘勇來說確實是無形的精神鼓舞。湘勇另一員悍將李續賓接替塔齊布嚴督後隊繼進,手刃臨陣退縮者六人。每隊都有一名監斬官,站在帥旗下,退者即斬。在沒有退路的情勢下,湘勇要活命的辦法就是衝過去把敵人打垮。湘勇又回過神來,在命運面前,別無選擇,遂大聲鼓譟著揮刀狂進。
這一場混戰肉搏,直殺得屍橫遍野,彼此都大傷元氣。太平軍九名旅帥、師帥陣亡,三千名兵士戰歿,被火器斃傷無數,數百人被活捉。最終,強勢的太平軍不得不開始松退。各路湘勇、鎮筸兵遞進,又斬殺太平軍無數,奪獲紅風官帽一頂,紅巾、旗幟無數,抬槍、鳥槍數百杆,旗幟刀矛無數,繳獲火藥五十桶,鉛彈三千斤及其他軍用物資。
這一場惡戰從半夜打到翌日下午,湘勇、鎮筸兵大勝銜尾追殺直至衡州城下,大約又有五百名太平軍陣亡。一批太平軍被李重火器營趕殺至一水塘中,無處可跑,全部被清軍射殺於水塘之內。
清軍則步步緊迫,象殺紅了眼的賭徒,直殺到城外的白西巷。梁立泰、何震川等將統太平軍敗兵千餘繞城疾走,但清軍追逼甚緊,城內不敢開城門,梁立泰也不敢入城,最後只得統兵往湘潭逃去。清軍追出數里之後得勝而歸,數千清軍將衡州城團團圍住,準備飽餐一頓、歇息一晚後便要破城。
第二百九十四章讓路換城
夜涼如水,寒夜的冰冷澆得人心透徹,望著城外如天上繁星般的清軍篝火,衡陽城上的陶恩培百感交集。作為衡州知府,在衡州城被破之時,他礙於大勢降了太平,起初的西王做派還算溫和,但隨著西王遠征而去,太平的種種所為就越來越不成話了。
特別是今歲年中,聽聞定都天京之後,太平頒下了《待百姓條例》,當中就確認了一條,全面復古,民間所獲皆歸天國,草民百姓除了口糧之外,再無餘產。雖然那些赤貧的草民百姓極為歡欣鼓舞,但在陶恩培看來,此策難以長久。今歲秋收中就可看出,民間產出大大減少,商賈不再往來,農產銷售無路,成堆的茶葉爛在庫中,草民百姓們將上好口糧留下後,所交的皆是次等雜糧。而聖庫中銀源枯竭,何震川、陶恩培甚至不得不派人喬裝過境,到清軍地盤去和清軍將校走私鹽鐵紅藥等物。若不是天京常有錢糧接濟,陶恩培只怕衡州城過不了這個冬日。
摸了摸腦後的散發,陶恩培又苦笑起來,西王在時,這辮髮去留並未強令,西殿也有號召百姓剪辮的,若不去辮的,西殿會徵收重稅,此舉雖然有威逼之嫌,但尚算溫和。可西王走後,天京頒下令來,各地一體剪辮,留辮不留頭,留頭不留辮,這便是以性命要挾了。令下之後,陶恩培的辮子就剪掉了,雖然陶恩培曾今對著何震川大聲叱吼:“老夫腦後的辮子是有形的,去留皆無所謂,可百姓們的辮子卻在心裡,怎麼也去不掉!苛刑酷法只能堵得一時,仁政教化才能疏導萬世!”
可惜無用,衡州城一體在刀兵之下去了辮子。在陶恩培看來,不少百姓的心中其實還留著辮子。
西王曾今來過三次公文,要調陶恩培到無錫理政,但陶恩培三次回書拒絕,他還在守著當日降太平時的諾言,他要守護衡州百姓,他降的是民心百姓,而不是長毛刀兵。
陶恩培擔心的就是這麼一天,官軍反攻的一天,隨著西王越行越遠。這種擔心就越加強烈。要是這新朝是西王做主該多好啊,陶恩培嘲弄的一笑,他並不擔心清軍城破後會將他凌遲處死,在他降太平時,他就明白一旦自己落入清軍手中會有什麼下場。所以他根本就不在意,一切都已經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