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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文寄往天京,公文大意就是西王、西王娘回京述職,文中詳細書寫了回京的陪同人員名姓和部隊規模。太平天國規制嚴苛,入京述職的將官必須提前奏請入京的人員和隨行兵馬規模,蕭雲貴乃是西王,按照規制兩千餘人的親衛規模倒也不多。
在小慄莊逗留一天後,翌日清晨收到了天京天王府和東殿的公文回覆,天王和東王都回復歡迎西王回京,還問若是隨行兵馬不足,可再召集兵馬隨行,天王更是回覆說,西殿進京兵馬一應用度皆可從沿途聖庫中支取。
蕭雲貴和洪韻兒看了之後啞然失笑,沿途聖庫都窮成啥樣了,還有能力供應兩千餘兵馬的用度?看來天王還在做著他的黃粱美夢啊。
得了天京詔旨之後,蕭雲貴便提兵繼續前行,當日便過了棲霞鎮,在棲霞鎮歇宿一日後,不久就要到下關了。
沿途的太平軍和百姓們都是敲鑼打鼓、焚香簞壺的迎接西王凱旋,果然和蕭雲貴、洪韻兒所料一樣,沿途的軍民百姓都一起過著窮日子,非但不能供應西殿兵馬用度。反倒是西殿兵馬給了不少錢糧接濟一二。
蕭雲貴不覺得自己吃虧,說買人心這種事都是從點滴做起的,散些錢糧出去以結軍民之心,何樂而不為呢?於是每到一處蕭雲貴都命唐二牛把帶來的糧食發些給沿途軍民,雖然不能長期接濟,但好歹也算打打牙祭。而洪韻兒則把她在上海蘇杭購買到的一些糖果發給小孩子們,那些衣不蔽體的孩童們得了糖果,倒像是過年一般的開心。
而且所過之處市面蕭條,就算你有錢也買不到什麼東西,因為商品都成了聖庫的東西。交易所得的錢財也要交聖庫,那誰還會來做買賣呢?說到底天京地面上和西殿管轄之地完全是兩種情景,讓西殿一眾兵將都是唏噓不已。
到了下關,此處地處南京北部,瀕江依城。素有“金陵北大門”之稱,又有下關碼頭在此處。也是南京北面極重要的戰略要地之一。
說也奇怪。西王人馬每到一處無不都是軍民列隊夾道歡迎,到到了下關此處卻是寂靜無聲,唐二牛派的巡哨兵馬回報說,天京城內東殿派了數百參護前來鎖拿東殿承宣、冬官又正丞相陳宗揚,如今下關軍民都在圍觀拿人,是以沒人來夾道歡迎。
蕭雲貴輕輕咦了一聲。陳宗揚此人他倒是知道,也是廣西起兵的老兄弟之一,廣西平南縣雷廟村人。父陳瓚,母劉氏。生子三人,名宗蒼、宗泰、宗揚,三兄弟們都已婚娶,陳宗揚的結髮妻子就是原來洪宣嬌麾下錦繡營三個旅帥之一的謝滿妹。
自從洪秀全的拜上帝教傳到平南以後,陳瓚一家老小都是它的信徒。雷廟陳家和花良陳家同宗共祖,明崇禎末年,他們的先祖陳天齡,從廣東省韶州府英德縣遷入平南。至陳瓚、陳仲一代,貧富分化已經十分明顯。陳仲是國學生,他的胞弟陳鴻是武庠生,兒子宗淮為六品軍功、鵬化裡著名的團練頭目。父子年收地租300餘石,還擁有大量的山場和林木。陳瓚一支是世代業農,家多白丁,生活很不安定。1850年冬,拜上帝會在平南花洲團營,陳仲父子糾集瑤丁、團練與太平軍作戰,而陳瓚則帶領全家“共戍洪軍,出南京不回”。這場同族兄弟相鬥的結果,陳仲的房屋被太平軍焚燬,全家老小狼狽逃往武宣河馬劉家,陳宗淮隨姑丈劉季三協同清軍作戰,也到了南京。而陳瓚的胞兄陳琪、陳珍等因為沒有參加太平軍,在家鄉受到無情的打擊,吃盡了苦頭。
陳宗揚從廣西到南京,一路上參與戰鬥,受封為秋官又正丞相,蕭雲貴記憶中此人對天國最是忠心,卻不知發生了何事,東殿的人要鎖拿他?
洪韻兒聞言也道:“謝滿妹的這個夫婿我也認識,為人最是忠懇,東殿何故要鎖拿他?”
唐二牛回道:“鎖拿他的東殿參護只說是天父下凡傳下的諭旨,他們也不清楚何故。聽聞要鎖拿的一同還有他的妻子謝滿妹,鎮國侯盧賢拔、胡九妹。”
蕭雲貴皺了皺眉頭,轉頭和洪韻兒對望一眼,洪韻兒上前低聲說道:“這件事好像歷史上記載過,也就是陳宗揚、盧賢拔私合妻子的案子,咱們要不要管?”
蕭雲貴摸著下巴沉吟片刻,他依稀也記得這件案子,說到底還是男女分營這個陋規所制,竟然夫妻不能同宿,陳宗揚私合妻子謝滿妹,最後東窗事發陳宗揚夫妻是掉了腦袋的,當下轉頭看了看錢江問道:“此事你怎麼看?”
錢江上前拱手道:“西殿初回天京,當中隱情並不清楚,西王殿下還是明哲保身為好。”
洪韻兒卻道:“怎麼能不管呢?要是當中有冤情,就該向天王、東王稟明啊,盧賢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