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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兵馬一共六千餘人,在四更天時分便悄然離開了軍營,往鎮江而去。
次日一大早,在陳昌林等幾名軍帥和旅帥的帶領下,剩下的九千多名東府的官兵,排著長長的隊伍,開始進城了。
這陣兒,悶熱的天氣已經過去,天色陰沉沉的,濃雲越積越厚。進城的隊伍默默地走著,每個人都想著心事。他們當中,有廣西起義的老弟兄,有永安建國時加入太平軍的,也有一部分是從湖南、湖北、安徽、江蘇各地來的。雖然他們參加太平軍的時間不一樣,但是,他們對太平大國都充滿深厚的感情,過慣了“天下皆兄弟姊妹”的平等生活。雖然戰鬥很頻繁,天國的制度很束縛人,然而,他們對前途卻充滿了樂觀和希望。他們把這一切都歸功於萬能的上帝,歸功於天王、東王和各王。
在他們眼裡。王就是神的化身。然而,萬萬沒有料到,在這神聖的天國裡,居然發生了罕見的內訌,王與王之間互相殘殺,竟株連到成千上萬人的頭上。這到底是為什麼呢?難道神也如此殘忍嗎?這與那些“妖頭”所幹的事有什麼區別?然而,天父還是聖明的,天王還是公正的,他們及時制止了這種濫殺,還要嚴懲製造這種濫殺的罪人——北王和燕王!
雄偉高大的朝陽門。已經敞開了,士兵們排著隊,按照順序走進天京。但見街上冷清清的,家家關門閉戶,難得看到一個人影。牆上、石板路上。到處是黑紫色的血跡。還沒有清理的屍體縱橫交錯,血肉模糊。散發出令人窒息的臭味。
成群的蒼蠅。叮在屍身上,“嗡嗡”直叫。衚衕裡有幾隻大狗,啃嚼著死屍……士兵們不忍再看了,都紛紛把頭低下。領隊的軍帥陳昌林拉著大隊,有意地從東府門前透過。人們吃驚地看到那座金碧輝煌的建築,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沒有燃盡的東西。還在冒著青煙。
轉過東府,很快就來到了天王府前的廣場,但見高大的天台上,搭起了五彩罩棚。天台前站著一排排天府的侍衛。臺前的一張桌案上,擺著人們熟悉的素蠟、白飯和清水。
進城計程車兵在天王侍衛的指導下,整整齊齊席地而坐。北、燕二王部下計程車兵,坐在他們的左右和後方。偌大的廣場,靜悄悄地坐滿一萬多人。士兵們睜大眼睛,屏息凝神,迷惘地向四外看著。
在接近中午的時分,一陣狂風過後,落下了稀疏的雨點。的確該下雨了,雨點掉到人們臉上,感到一種快意。天越來越暗,烏雲在頭上翻滾著,一場暴雨就要降臨了。突然,從天王府裡,走出一群錦衣繡袍的女官。有一位身材修長、體態莊重的女承宣,站在天台前的香案之後,她首先領著大家念起“讚美上帝詩”。她念一句,士兵們重複一句。上萬人的聲音混在一起,和諧而又渾厚。
讀罷“讚美上帝詩”,這個女承宣又把天王釋出的詔旨唸了一遍。念罷,開始動刑了,廣場上一陣騷動。
只見北、燕二王,身穿囚服,五花大綁,被一群武士從天王府押了出來。八名身高力大的掌刑官,手持答杖走到天台前。女承宣喝令四名武士,把北、燕二王按到兩塊門板上。掌刑官掄起答杖,奔二王的臀部狠狠打去。旁邊有人唱數:“一下,二下,三下……”答杖“呼呼”掛風,打在皮肉上,“啪啪”直響。真是聲震全場,有耳皆聞。
開始的時候,人們拔著脖子,瞪著眼睛,看著北、燕二王受刑,後來,誰也不忍心看下去了,都垂下頭,閉上眼,還有人偷偷把耳朵堵住。
答杖剛打到二王身上的時候,他倆都儘量咬牙挺著,不哼也不哼。可是,沒打三五下,兩人就挺不住了。韋昌輝先叫出聲來:“唉呀,唉喲!我的娘啊,天父開恩哪!”秦日綱也嚎叫道:“唉呀!娘啊!天王哥哥饒命啊!”慘叫聲、答杖擊肉聲,和天空的悶雷聲絞在一起。這些良心未泯計程車兵們緊閉二目,咬著嘴唇,心如刀絞,也不只是該高興還是惋惜。
後來,慘叫聲從強變弱,從高變低,漸漸地消失了。又過了一會兒,笞刑結束了。八名武土把癱軟的二王架起來,分別送回王府,聽候發落。這時,人們才注意到,雨越下越大了。
突然,有個女承宣官,冒雨出現在眾人面前,高呼道:“天王詔旨,為慰勞東府全體將士,請大家進入東西朝房,天王賜飯!”東府的將士們聽了,無不深受感動。人們含著眼淚高呼:“天王萬歲!萬萬歲!”在侍從指引下,將士們排著四列縱隊,進入宏偉高大的天朝門,又分成兩部分,進入寬敞的東、西朝房。人們相互偎倚著,擠到房子裡等候賜飯。
突然,三千名北、燕二府全副武裝的兵卒,各擎利刀,把東西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