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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姑娘吧,怎麼到這廚房來了。我這兒正亂著呢~”沈三娘在圍裙上擦擦手,未語先笑。
桂花說明來意,見她這樣客氣倒有些不好意思:“我來看看,瞧瞧有沒有要幫忙的。”眼見屋裡角落擺著一盆青菜未洗,便自覺的過去勞動。
沈三娘瞧著,心裡不由對她添了幾分好感。“山上人不太多,廚房的活兒我一個人也忙得過來。”嘴上說著手上也忙,卻是預設了桂花呆在廚房的事實。
晚飯是大家一起吃的。
桂花不是很餓,坐在圓桌一隅間或扒一兩口飯。山上的伙食倒是很不錯,有魚有肉有菜,看來這窩強盜實在是很敬業的辛勤勞作著,不浪費每一天每一秒不放棄每一名過往商客。桂花望著滿桌的大魚大肉如是想。
“三孃的手藝見長,這道青菜豆腐燒得好。”戰青玄筷子上夾著一塊白花花的豆腐向沈三娘道。
百寶箱吳有嘖嘖嘴:“紅燒鯽魚,濃而不膩,甜而不腥,快趕上百味樓莫師傅的手藝了,要說這莫師傅啊,早年可是……”一如既往的無所不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滔滔如黃河流水,遠從天上來。
阮聽楓蹦出兩個字:“不錯。”
桂花鄙夷的俯視戰青玄,驚奇的瞪著百寶箱,又無比崇敬的仰望阮聽楓——他簡直就是百寶箱吳有的定時開關,他一開口,吳有就乖乖閉嘴,還不帶緩衝的。這叫什麼?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大貓吃老鼠。
沈三娘笑呵呵:“我哪有這手藝。今兒這菜是桂花做的。”
戰青玄瞥了桂花一眼:“看起來村裡村氣的,手藝倒不錯。”心裡頭暗暗高興:今天下山一趟撿到寶了啊,以後就讓這丫頭天天給做飯,本少爺終於不用繼續忍受沈三孃的魔鬼手藝。
百寶箱捻著小鬍子沉思:剛才的話實在是太不矜持,如此不遺餘力的誇獎她,讓她意識到自己是多麼優秀煮的菜是多麼美味,若是擺起架子來,以後讓她做菜就不容易了。
阮聽楓:想吃鴨。
花花腸子多的人總是不喜歡把自己的心思展於人前,好不容易打迭起的高深莫測萬萬不能毀於一旦,譬如此時琢磨著讓桂花天天下廚的戰青玄和百寶箱。單純無害的人倒往往口無遮攔光明磊落,反正心思淳樸善良無法為人詬病,譬如此時的阮聽楓。
桂花聽到阮聽楓“想吃鴨”這樣簡單無辜又純良的願望,立刻不可思議的反問:“你們還養家禽?”
強盜就要有強盜的樣子,這吃的穿的就該透過劫道的手段奪來銀子去山下鎮子上買來用,怎麼可以自給自足跟一般老百姓似的男耕女織。更何況,這不是和尚廟嘛,雖說神愛世人,可是天天當著佛祖的面殺生吃肉這樣大不敬的罪過,佛祖未必也能寬宥。
戰青玄對桂花的這種想法嗤之以鼻:“當然不養。”鄉下丫頭就是鄉下丫頭,想吃鴨不能買嗎,第一反應居然是家養,實在是笨得很。
桂花聽他的回答心知是自己想左了。但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架勢卻讓她渾身不舒服,尤其是那雙眼睛中流露出的鄙薄更是刺疼了她。
她是庶出的女兒,雖說父親偏寵妾室待她們母女不薄,吃穿用度也都是好的。可嫡女畢竟是嫡女,享受的待遇是她這個庶女遠遠不能比擬的。比如,大姐和三妹妹可以名正言順的跟著大哥去學堂和先生唸書,她卻不行。
大娘出身書香門第,家中背景雄厚,她堅持要送兩個女兒讀書,身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堅決擁護者的父親礙於岳父勢力不敢太過阻攔,便只倒黴了錢惜桂這個庶出的二女兒。
小小的桂花也想讀書,卻只能偷偷躲在樹後做賊樣的聽一兩句。家宴上,看著嫡出的幾位姐妹在席上談笑風生,說的淨是些詩詞歌賦。她什麼都不懂插不上話,便只默默吃飯,只希望自己可以化身隱形。可偏偏驕縱的大姐總是不讓她如願,假惺惺“大家都是姐妹,不能冷落了二妹妹”硬是拉著她吟詞作對,她自然是做不出來的。只能囁嚅著埋下頭去。可即使這樣,還是能感受到他們眼神淡漠之後掩飾不住的深深鄙夷。那種深入骨髓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刺得她無所遁形無地自容。
可那畢竟是小時候。
人總是要長大的。醜小鴨的自卑隨著涅槃早就化成一推灰燼,即使偶爾有殘火零星一閃,可畢竟形不成燎原之勢。就像現在的桂花。八年前的怯懦早就消散在日以繼日的勞作奔波之中,一去不復返了。
所以,儘管戰青玄的態度讓她討厭,她也沒有發怒,只作聽不見。
“可以,去打。”阮聽楓睜著黑白分明的大